了。也是上天怜悯,路上竟遇到了巡逻的官兵们,那些兵,原是想截下花轿沾沾喜气,我掀了盖头,跪倒在一个官兵的脚边,求他能救我,那个官兵见我生的貌美,亲自将我扶起来,他说,他可以救我。”
我暗自庆幸,总算是没有落到坏人手中。
陈歌抿了口茶,接着说:“那个官兵将我好生安顿在了烟雨河,我本以为,那以后的日子会平静如常,我会有足够的时间等着他,等着苏泽回来娶我过门。可是,就在那官兵走后的第七日,烟雨河来了一个人,他威严的拉起我的手,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跟孤回帝都,可好?’我不敢看他,能称得起‘孤’的人,除了东帝,没有别人。他慢慢用手抬起我的脸,笑容温暖和煦‘怎么不敢抬头?孤很吓人吗?’我摇摇头,他说‘做孤的帝后,跟孤回帝都,可好?’我还是摇头,小心翼翼的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他叫苏泽。”
陈歌故意停顿,她定定的看着我,眼神中含了深意。只是我那时一心想知道后来怎样了,便忽略了她为什么会突然不说了,只是急急的催促她:“那后来呢?”
陈歌淡笑,眼神忽然飘渺起来:“后来么,他并没有强迫我,只是说他会等我。因为王上的抬爱,倒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可是没几日,忽然从战场回来一个人,他告诉我,说苏泽在与楚国的最后一场征战中,战死了。当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天地都塌了一般。那真是段腐心蚀骨的日子,后来我寻死未果。在心灰意冷时,心想,这一辈子大约也就这么完了。便就嫁给了王上,当了这一国的帝后。我只说这一生隐在这深宫中便罢了,谁曾想,东国大将军凯旋归来,前来帝宫领恩的竟是苏泽...命运...竟与我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
她说完了,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意,大抵那些伤痛太过久远,如今想来也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吧。我很愧疚,陈歌的悲剧,多多少少,与我脱不了干系。
我擦去眼角的泪珠,十分真诚的看着她:“帝后,对不起。”
陈歌优雅的拨着六股弦琴,淡淡开口:“今日,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我若是做了什么,还望你不要那么恨我。”
我不解:“为什么我会恨你?”
陈歌嘴角勾起一弯浅笑,她悠然的说:“我本以为,今生与苏泽再无缘分,可是他明明活着,我为什么就不能得到他呢?”
说罢,眼神突然狠戾的她突然从琴底抽出一把长剑,剑尖直直的指向我的脸,毫无防备的我甚至来不及逃开。我没想到她竟会有如此的举动。剑尖触及左脸的时候,我真真切切的听见了陈歌的声音:“红颜祸水!不如毁了干净!”
我紧紧的闭上眼睛,左脸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甚至其实并没有痛感,我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陈歌手中的剑已握在我的手里,剑尖正不偏不倚插在陈歌的胸口,而苏泽惊慌的扶着陈歌,一把推开了我。
陈歌柔弱的靠在苏泽怀中,纤纤玉手指向我:“苏泽,公主她,她要杀我。”
苏泽柔声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在。”
那么柔弱的样子,看起来真让人心疼啊,那么,我呢?
苏泽唤来帝宫的侍卫,将我团团围住,“将她带下去,关押到将军府的地牢。”
苏泽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突然的变故让我怔住,任凭侍卫将我带了下去,而那时,我并不知道,东国传说中最阴森的地牢会建在将军府的下面。
甚至被锁在那个阴暗冰冷的地牢中的时候,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个太过阴暗的地方,我被扎扎实实的捆绑在了一根冰冷彻骨的柱子上。
黑暗中,侍卫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重音:“公主,得罪了。”
之后,便再无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