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岳听城当然没办法转述给赵青萝,不然她肯定还要大受刺激,不过赵青萝也没有主动去问,像是早就知道了小包子不会回来过年了一样,表现的好像完全没有想起来这回事儿。
可是就算他们两个人都只字不提,却总有人绕不过这个坎。
除夕夜。
就算两个小宝贝都不在家,年却还是不能不过,新年的一切还是按照往年的标准来,就算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悲伤气息,起码形式上依旧如此。
饭桌上摆放着丰富的佳肴,处处贴着红色的福字,电视里的春晚喧闹无比,但是却丝毫没有活跃起饭桌上的气氛,整顿饭基本上没有人说话,只是闷头吃饭,只有岳听城偶尔和其他几个人说话。
终于,由于气氛太过沉闷,岳母心里的不悦越来越多,便联想起了之前孙子孙女都在时候的景象,连带着之前压抑了许久对孙子的思念之情也没法忍受,最后,她把筷子一放,没忍住开口道:
“孩子都不在,这饭吃着有什么意思?”
赵青萝听到她这么说,夹菜的动作一顿,筷子中的菜掉下去,她没再夹,收回手继续闷头往嘴里扒着白饭。
岳母看见她这个样子,好像完全没听见她在讲话一样,心里更加不快了起来,说话也更加尖锐,句句直指赵青萝:“看不好孩子就算了,整天没心没肺的,要是整天我看着,肯定没这事儿,唉我苦命的孙子哟”
说罢,便长吁短叹起来。
岳听城心道糟糕,果然还没来得及制止岳母,赵青萝瞬间就奔溃了起来,把筷子一丢,捂着脸开始大哭。
“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能把孙子给我哭回来吗!”
岳母心里的烦躁不但没有纾解,反而因为赵青萝的哭声更上一层,她沉着脸教训到,话音还没落便被岳听城打断。
“行了妈,少说两句吧,青萝都”
话还没说完,赵青萝猛地起身向外跑,动作大到带翻了坐着的椅子,岳听城连忙去追,岳母刚被怼了一句,两个人又都跑了,气的直胃疼,更别提吃饭了,干脆也把碗一推,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房间。
顿时桌上只剩下庄桂芝,她咽下口中的饭菜,慢慢把手中的筷子放下,过了半晌垂着头叹了口气,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桌子精美的菜肴再没有人动一下。
赵青萝衣服都没有套一件就跑了出去,数九寒天,几乎在冲出去没多久她就已经被冻得发抖,她再走不了一步,跪在带着冰的地上崩溃大哭。
岳听城追上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他连忙半跪下去,把赵青萝拥入怀中,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赵青萝这次显然被刺激过头了,就连岳听城的拥抱也不愿意停留,她胡乱挣扎着推她,边哭边喊到:“你别管我,你别管我!”
岳听城的心都疼的要碎了,他硬是把赵青萝抱起来,牢牢按在怀中不让她乱动,迅速把她抱回卧室。
就算回到了卧室,赵青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下来,她的手脚已经被冻得发紫,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口中念念叨叨:“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你别闹了好不好!”
岳听城也有些崩溃,之前气氛压抑的时候他就极力活跃气氛,现在赵青萝闹了起来,他得尽全力安抚,随后还得去和岳母道歉解释,就算他是超人,此刻也被接连不断的事情塞得身心俱疲,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语气也有些严厉了起来。
自从出了事情以来,因为照顾赵青萝情绪的特殊性,岳听城几乎百依百顺,每一句话都温柔的要命,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赵青萝登时一愣,岳听城也接着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岳听城连忙抱住她,连声道歉:“青萝,青萝,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急,我不是想凶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赵青萝推开,赵青萝顾不上擦满脸的眼泪,又往屋子外面冲,岳听城赶紧拦住她,且抓紧时间锁上门,她挣扎无果,干脆拿起旁边的花瓶用力一摔,趁着岳听城一愣的时候,迅速低头抓起一块玻璃碎片,按到自己手腕上狠狠瞪着眼睛喊道:
“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了,让我去找小丸子!别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