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快过年了,各房头已经开始除尘,畹香居的丫鬟婆子们多在嘉树堂帮忙,因而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
周初瑾手里捏着封信,眉头紧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的,显得有些急燥。
周少瑾看着心里“咯噔”一声,忙朝着施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之后,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了书房,笑道:“姐姐,听说马赐那边有了音讯”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动静的周初瑾已经回过头来。
“少瑾!”她满心欢喜,拽了妹妹就往东边去“你可算回来了。”
周初瑾和周少瑾在书房里坐下,眼角眉梢就止不住地飞扬起来:“你给我推荐的那个马赐可真行!他不仅打听到了欣兰的下落,还佯装是去荆州贩棉花的行商,把欣兰俩口子诓到了金陵来。”她说着,把信摊开了给周少瑾看“你看!马赐在信中说,他报的是大市街李记缎绸庄,让我们想办法在江东桥头接应,免得露了马脚!”
周少瑾又惊又喜,一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面接过姐姐手中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周初瑾则在一旁感慨:“家丑不可外扬。不管兰汀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跟那马赐明言。可我又怕马赐摸不着头脑地撞了进去,打草惊蛇,让那欣兰跑了,再也找不着了。所以只当着马赐说这欣兰是我们家的旧仆,近日家里出了桩盗窃案,可能与欣兰有关,让他想办法打听欣兰的下落。我还怕马赐行事急燥,让欣兰有所惊动,马赐一个外乡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反被欣兰挟制。还给了张父亲的名帖马赐,让他若是走投无路了。可拿着父亲的名帖向官衙求助。
“没想到他却是个心里用事的。一到武昌府就称自己是从金陵来荆州府收棉花的,雇了两个惯在这行里做的熟手做向导。又买了身好衣裳,去了荆州府。
“欣兰的男人一直做这一行,他去了荆州府随便一问就问到了欣兰的下落。
“原来欣兰从金陵城回去之后没两年就遇到了水患,两个儿子都溺水而亡,丈夫也因为呛了水得了肺痨,不能做重活,家境就这样渐渐的败落下来。这几年更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全仗着欣兰帮别人家洗衣浆裳赚两个钱。
“马赐虽然不知道欣兰和我们家的恩怨。可想到那欣兰已经嫁到了荆州府我们还派人去悄悄打探她的消息,他就怀疑那欣兰的事不简单。索性佯装是大市街李记绸缎庄的少东家,因贪玩不懂事被家里人差到了荆州府来收棉花,请了欣兰俩口子帮着押送棉花到金陵。
“欣兰不答应。
“可欣兰的丈夫却贪图马赐许的那二十两银子的报酬。不仅一口答应了,还怂恿着欣兰回周家看看。说她毕竟是周家放出来的,虽然太太不在了,可我们姐妹还在。看在从前太太的份上,我们姐妹怎么也要打赏她几十两银子的,有了这几十两银子,又有周家这座靠山。他就能东山再起。还说,从前是想回去没银子,现在不仅不用花银子就能回金陵。还可以赚二十两银子,她要是敢不答应,就把她卖到街头的李婆子那里去做半掩门的。
“欣兰一开始还咬着牙不答应,她丈夫把她狠狠地揍了一顿,她这才同意一起来金陵。
“因为我给的银子不多,马赐怕被欣兰俩口子看出破绽,拿着父亲的名贴请荆州知府帮着赊了二百多两银子的棉花,又谎称还要继续收棉花,让欣兰俩口子先押了锦花回金陵城。
“算算日子。欣兰俩口子这两天就要到了。我喊了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怎么办好?”
“我吗?”周少瑾奇道。
她以为姐姐早就有了对策。
“嗯!”周初瑾道“我想。这件事得马富山出马,跟李记绸缎庄的打声招呼,让他们帮着出面把棉花收下,等到欣兰俩口子去账房结账的时候,把他们绑了回来,让兰汀和欣兰对质。如若兰汀所说属实,再写信告诉父亲。然后拿了父亲的名帖告官,由官府审判。”
周少瑾迟疑道:“由官府审判,那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父亲是官员,可以要求官府不公开审讯。”周初瑾道“我想吴大人会答应的。”
周少瑾颔首。
周初瑾道:“那你事后记得给父亲写封信,我已经让人去叫马富山了。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了。还要请几个靠得住的人躲在李记绸缎庄的账房门口”
很多事要忙。
周少瑾忙道:“姐姐放心,写信的事就交给我了。”
周初瑾欣慰地笑了笑,去了厅堂等马富山。
周少瑾不由地叹了口气。
姐姐这边好像也超支了她要不要提醒姐姐一声呢?
下午,周初瑾和马富山家的去了平桥街周家的祖宅,周少瑾去了寒碧山房抄经书。
郭老夫人看上去情绪很好。
周少瑾悄悄地问碧玉:“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碧玉笑道:“大爷来信了。”
程许是十月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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