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和宋泯相谈甚欢。
内院正房,宋夫人正拿着周少瑾刚才给她画的一副花样子大力地攒扬着周少瑾:“我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她就勾出来了。真不愧是读过书的大家小姐,就是聪明。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读书的,每逢哥哥们去私塾,都要送到门口,哥哥们一回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帮他们拿书包,哥哥们在灯下做功课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帮着他们端茶倒水,一心盼着着哥哥们能在闲暇的时候告诉我认两个字,我如今能看得懂账本,也是那个时候跟着哥哥们偷学的几个字。我当时就是誓,若是我哪天有了女儿,一定要让好读书识字,别像我似的。”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道:“各地的乡风不同。我们那里的女孩子大多数识字。少瑾这也只是一般。”
宋夫人掩了嘴笑,道:“老夫人您就别和我客气了。我在京中可是见过不少江南官宦士家的小姐,像程小姐这样人品、相貌、学识的,可是从来没见过”
周少瑾只当没有听见,低头坐在那里拿着临时找来的一块绫布绣着随手绣着玉簪花。
宋森则坐在摆满了菜肴圆桌前,一面由乳娘喂站菜饭,一面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不时地偷窥着周少瑾,直到有婆子进来禀告,说宋老先生决定和程池决定出去走走,让她们早点歇息,不用等他们了,屋里的气氛才骤然一变。
“这个时候?”郭老夫人皱着眉,满脸的担心“有什么事这么急,难道就不能等到明天早上?”
那婆子也答不清楚。道:“四老爷和宋老先生、黄公子一起去的,秦总事带着几个护院随行,想必不会有什么事,老夫人只管放心好了。”
郭老夫人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宋夫人愧疚地道:“老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老太爷就是这个脾气,好好的半夜起来看星星。正农忙的时候突然跑到巴山去访友。结果遇到了大暴雨,把山都冲垮了,差点就把命留在那里了。还有一次。他老人家带了一般鲜果行至镇江,他老人家丢下管事伙计一个人去了济南府,一船货差一点就全烂了。听说我婆婆在世的时候没少为这件事和公公生伤,后来我婆婆不在了。我公公不愿意续弦,就是不想有人管着他”她有些惶恐地站了起来。道“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拉了四老爷出去我,我这就让人去寻他老人家”
宋老先生的性情的确有些古怪,不过。周少瑾相信程池不是那种心血来潮,听见就是雨,随便哪件事都能打动他的人。他既然决定和宋老先生一起出去走走,想必是觉得有一起出去走走的必要。她们大可不必如何担心。
“老夫人。”周少瑾柔声地劝着郭老夫人“您别担心,池舅舅做事向来妥贴,他们也许只是喝多了酒,想去钱塘江上走走,或是诗兴大发,要去怀古一番。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喊了外院服侍的人进来问问就是了。”
郭老夫人微微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你池舅舅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他自己知道,他既然让婆子来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不必喊了外院服侍的来问。明天一早他们回来就什么事都清楚了!”又安抚宋夫人“你且安心去歇息。四郎带着管事和护院随行,我们家的护院,身手都十分了得的,四郎在外行商,都是这些人护着他的安危,快十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
宋夫人主要担心程池被自己的公公撺唆,听郭老夫人和周少瑾这么一说,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宋森却人小鬼大地钻进了母亲的怀里,高声嚷着:“舅舅不陪我睡,我害怕!”
宋夫人面涨得通红,喝斥道:“你都多大了!快站起来!怎么能每天都让你舅舅陪着你睡?你父亲见了,又要责罚你了。”
宋森像麻花似的在宋夫人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肯一个人去睡。
宋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哄着他道:“你今天若是听话,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哪怕是去刹什海戏冰都可以!”
宋森听着眼睛闪闪发亮“腾”地一下就从母亲的怀里站了起来,道:“真的?”
“当然。”宋夫人保证道。
“那好。”宋森指了周少瑾“我要和这位姐姐一起睡。”
屋是的人都愣住。
宋夫人更是脸色由红转紫,道:“你帮说八道些什么?那是你周姐姐,又不是服侍你的人,你怎么能让你周姐姐陪着你睡?我们回了京城,娘带你去刹什海戏冰好了!”
宋森不依,哭着闹着要和周少瑾一起睡。
郭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周少瑾两世为人,接触到的孩子都是乖巧可爱,懂事听话的,像这样胡搅蛮横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惊愕之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宋森已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宋夫人又羞又愤,忙向郭老夫人和周少瑾解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又恐吓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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