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别人后面,总得再添几件衣裳首饰撑门面不是。”
一身锦缎绫罗的薛首辅夫人秦氏冲丈夫撒着娇,她是薛无庸的第三任薛妻子。
薛秦氏本来生得美貌。哪怕亲生女儿已经入宫多年,连亲外孙二皇子都十六了,还是靠着保养得当,看起来宛如刚二十出头一般。加上她本身比薛无庸小了近二十岁,很受丈夫宠爱。
薛无庸却没有了往日对娇妻的耐心,下朝回来后眉头就一直紧锁着。他自几日前收到北地来的那封信后心情就一直不好。
太子一心整治朝堂,把新都闹得鸡飞狗跳不说,忽然提出要去北地三个月,那群被折腾惨了的蠢货立时就表了同意。他虽极力阻止,但不知为为何向来“听话”的当今皇帝只见了太子殿下一面,就转了主意允诺太子带着圣谕离开了。
那时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就怕北地的人做事不干净,让火烧到他身上来。果不其然,这才几日,周乾求救的信就通过手下人递了上来。
他能怎么救?那可是军饷,数额之大可不是他一个上位才几年的首辅能搞定的。可一起“享用过”那笔赃款的真正世家们可不会承认,更不会帮助自己。
太子的能力他最是清楚不过,想着周乾至少还能撑几日,不料那么快就被抓住了把柄。竟还敢写信给自己求救,这不是把太子他们往自己这边引么?
不过到底是多年的宠臣,薛无庸早想过此事暴露的风险。可捉贼拿赃,周乾的马脚多,可不意味着他薛无庸的把柄好拿。不过此事一出,自己身上的嫌疑很难洗清,就算没有证据,皇帝也定然震怒,必须好好安抚。
这几日薛无庸一直忙着整理家业,清点库房,准备在皇帝发落之前自己想办法弥补些亏空。
当然,这不是自己认下了罪责,而是自己“苦于”太子的咄咄逼人。自己不过是因为“一时疏忽”遭了恶人算计,又心念皇帝大恩,感念将士辛苦,“自愿”献出“多年俸禄”和“祖业祖产”,辛辛苦苦才凑了这么点。
为了展示“清廉”,薛无庸本就没打算献上太多,不然岂不是明摆着自己贪了。不然光靠朝廷俸禄,哪能过得这般富贵。
更别说祖产了,他薛家本就是寒门出身,如今都不算正经世家,只能说是“新贵”。若非他自小苦学得了机会,又惯会讨好皇帝和世家贵族,加上“时势造英雄”,他也不过是抓住了机会而已。
可太少又显得诚意不够,他早示意了下属暗示城里的商户“积极奉献”,连今年他们本该送进薛府的钱粮也都搭进去了。
在皇帝面前就说自己本一心为国,不理俗务。无奈战事要紧,才舍下身段说服城中商户,筹集“阿堵物”上交太子,以期换得朝廷安宁。
以退为进,过了这个坎,他还是风风光光的薛首辅。
将来若是外孙登位,他就是未来的“薛国舅”;若是崇国人打来,他用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地点一番,说不得薛家几代下去也能成为“世家”。
“对,就这么给皇帝说,还得边说边哭,怎么都得给多事的太子泼身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