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池盈的目光重回之前的恭敬。池家军中或许骚动了几日,但每日看着池盈为了他们殚精竭虑,每日都在研究怎么提高他们的战斗力和生存率,怎么针对崇国人的弱点进行击杀......
性别偏见在实力面前变得可有可无,毕竟崇国人若是攻来,杀人的时候可不分男女,女子反杀敌军的传闻也屡见不鲜。生死攸关的时候,出现池盈这么一位厉害无比的女将军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池家军还是很团结的,也许是因为都是跟过池盈父兄的老兵,相互间很快经过考验得知了此事,却半分不漏,默默替池盈在军中造势。
其中还数那些老将最是积极,他们自从知道了池盈的身份后,便为她和朝风两个独身女子常在军营的事捏了把汗。知道池盈有意建女营时,便从自己家中挑选了会晤的女子送到池盈身边,充作亲卫,对自己军中的儿郎们也更加强了管束。
但这件事情操作起来不比池盈掌控北地大营简单,甚至面临的反对声音还更大,朝堂上的那些文人只怕也会以此做文章夺池盈的权。好在池盈已经有了计划,他们便听令行事。
第一步就是将池盈那日对刺头吴将军说的要建立女营的玩笑话传出去,比上次传的更广,都从底层士兵中传起,算是探底,也就是试试水。
“你们听说没,咱们池将军打算在咱们北地大营里建个女子营队,打算招些女兵进来呢。”
“真的假的?就咱们大兴朝的女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打仗?”
起头的老兵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引来了这么多关注,一时有些洋洋自得。此时见有人不信,立时急了:
“当然是真的,听说是池将军当着大伙的面跟吴将军说的,前阵子在军中传过,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跟我一起那老乡,那天就在现场,听得真真的,绝对没错!”
“莫不是招进来给哥几个乐呵的?”有人起哄,几人心照不宣地对看了几眼,哄笑开来。
人群中有几人眉头一皱,对看一眼,这种情况将军给他们设想过,便也不慌。跟着哄笑几声,对着起头那人笑骂道:
“钱老三,你这是皮痒了?每次休沐带着钱老跑去风月楼找姑娘就罢了,这是想屁吃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另一人便谴责道:
“咱们池将军可是个正经人,可不像你这么多龌龊心思。你看他定的哪条规矩不是一开始让人摸不着头脑,真实施起来无一不让人拍手叫好的。还总给我们谋福利,宁愿自掏腰包也要让我们吃饱饭,听说军饷也快到了,到时候欠下的都发下来,还不够你去取专门地儿,还敢盯着咱们将军的女兵营,可就是没良心又胆子肥了......”
众人都觉有理,跟着议论起来,倒是有不少得了池盈恩惠的秉持着“池将军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想法,没什么反对情绪。还有的跟着这个思路开始替池盈发愁:
“皇帝老子都只剩一半的地儿了,这些年人也死了不少,估计是招兵越发难了。我当年出来的时候,我们村儿都只剩些老弱了,可那些该死的崇国人还不罢休。听说北地的百姓可惨了,跟牛马差不多。”
另一个据说从北地逃过来的恨恨道:
“牛马还得喂饱了才肯干活,之前待过的那个村子里,人还不如牛马。干着活呢,那些野蛮人来了兴致,说杀也就杀了,家里人有哭出声的,也跟着没了命。女人落他们手里更是......要我说,与其等死,不如跟他们拼了。女子怎么了,有的女子比男子厉害多了......”
......
流言愈演愈烈,有池盈派人正确引导,普通兵士无论是真心觉得没问题,还是有看好戏的心态,总之接受度挺高。池盈便让人开始试探其他人,包括上层将领。
一开始当然是反对者众,他们比起下层士兵更有主见,也更固执。其他事情倒也罢了,女子营队的事情实在超乎他们的接受范围,触及了他们早被驯化过的敏感神经。
比起普通兵士,他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更多,也更敏锐,在其中发现了池盈的手笔,也感到了危机。便有人借着汇报军情的机会找池盈和她身边人旁敲侧击,被半真半假地绕了过去。然后第二日回过神来,换个人继续打探。
眼看事情发酵的足够了,池盈召集了将领们开了个会,就是针对建立女兵营的事情。面对众人几乎一致的反对声音,池盈只集合他们的目标,将大兴朝的现状与崇国做了对比:
1、兵力不足。
崇国近年吞并数国,包括长河以北的大兴朝半数国土和百姓,而大兴朝之前便死伤极重,南地人口再多也经不住这些年打仗的消耗,征兵还得分去其余几地,北地大营兵丁缺口越来越大。若是再经过几场大战,兵力缺口又达新高。比起老弱,有能力的女子充作女兵一起对敌会是最好的选择。
2、战损太高。
敌人新式武器击中者目前尚无生还之人,军医太少,伤兵太多。将领还好些,普通兵士一旦在战场受伤,结局多半已经注定。
3、新生力量不够。
崇国目前治下人口多,基数大,新生人口自然也多。这些年来他们在崇国的治理下长大,天然就是敌军的补充兵力。但南地这几年为对抗敌人,征走太多壮丁,以致军中未婚未育的儿郎还有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