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吃过早饭,刚刚回到房间,电话就响起来,晓薇不久前才知道,在别墅的每个房间,都装有内线电话,可是,客房里的这部电话,却是第一次响起。
拿起听筒,周进的声音传来:“晓薇,你到我卧室来。”
虽然是休息日,但是周进是很少在白天里留在别墅的。他在卧室里等她……一个暧昧的邀请,身体又热起来。
晓薇几乎是跑上三楼,来到他的卧室,她羞涩地凝望着他,心在热烈地跳动。周进坐在布艺沙发里,转头看她一眼,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令她的心忽然无端一沉。
“怎么,刚进瑞雄,就要和我分庭抗礼,不肯再跪下吗?”他低缓地开口。
晓薇怔一下,跪下来:“主人,晓蕾说过,我不用和她们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在提醒我仍然在晚上锁着你吗?”
晓薇垂下头:“对不起,主人,是我没有领会。”
“我喜欢漂亮的跪姿,头背部和大腿呈直线,大腿和小腿垂直。如果你做不好,我可以送你去蓝田培训几天,那里有我专门从广州请来的训练师。”
晓薇胆战心惊地按他的话跪好,才发现这样跪着是极其累人的。想起晓蕾她们的姿势,的确都是这样子的。
昨晚缠绵的情话,原来是酒精催化的结果,仿佛灰姑娘美丽的裙摆,过了午夜,就还原成残酷的现实。
周进满意地看她摆出一个赏心悦目的跪姿,才继续说下去:“昨天开会,我忽然发现我很喜欢听你说话,所以找你上来聊天。”
聊天?以这样的姿势吗?心中无力地抗议着。
“如果你能让我愿意和你聊上一个小时,我就可以不追究你那天在我办公室里的放肆。”
就是说,如果他烦了,还有一个惩罚在等着她。可是如果他不烦,她也被罚着跪了一个小时。
周进总是会给人两个选择,就象“要么死,要么跟我合作”一样,可是里边通常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周进总是有办法使人在一个很悲惨的处境里,还暗自庆幸着自己可以避免一个更悲惨的处境。
“主人想听我说什么呢?”
“休息时当然不谈工作,嗯……”他的腿搁在面前的茶几上,抱着胳膊,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就谈谈你吧。我有点好奇,一个人在被羞辱后,为什么还会喜欢上那个羞辱她的人呢?”
这样的话题么?本身已经是再一次的羞辱了。晓薇一时无语。
“不好回答?”他仿佛体谅地换个问法:“你喜欢我什么呢?”
“主人,您给我父亲般的感觉。”晓薇低声回答。
“我有那么老吗?”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
“是父亲般的可以保护我的感觉,强大到令我心安,仿佛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呵,”周进低笑:“虽然我身边的女人都懂得怎样奉承我,不过我承认你还是学得很快。”
“我从来没得到过父亲的重视,这让我很自卑,母亲是一个伤心的女人,能给我的母爱很有限,我不怪她。可是除了他们,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保护我?”晓薇整理着自己的感受:“所以,从前我害怕这个世界,认为自己随时会受伤害。可是现在,我忽然有了自信,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温暖。”
“我也会伤害你。而且会比任何人都严重。”
“可是,您也会保护我,只要我服从您就可以,我仿佛找到了一条捷径。”
周进忽然沉默了。
2
许久,她以为他不想再和她说什么了,他却又自语般地说:“我同你恰恰相反,我父亲给了我足够的爱和鼓励,他让我相信,我可以征服一切,我崇拜他。可是我的母亲……”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他继续说下去:“我是一个私生子,父亲的原配不生育,但是他们感情很好。在他原配的默许下,父亲有了我母亲,从小,她就拿我做筹码,去和那个女人争宠。她要求我一切都要出众,唯有我出众,让父亲欢心,她才能在父亲心目中有一点地位。我感受不到母亲的爱,她不关心我,但是她会没完没了的在我耳边罗嗦,埋怨我不够上进,埋怨父亲花心。我讨厌她,却又拼命努力达到她的要求,试图博取她的一个笑容。”
他拿起杯子,凑在唇边,忽然想起考上大学,终于可以离开家的那天,轻松的心情如水般澄净。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父亲送他去飞机场,在车里,他第一次和父亲象男人般交谈。
“既然您有能力娶回两个女人,就该有能力让她们规矩一点,整天争风吃醋,唠唠叨叨,难道您不烦吗?”
父亲这些年在两个女人中周旋,多少有点精疲力尽,他叹息地说:“女人就这样嘛,将来你结婚了就会知道的。”
十八岁的周进哈哈一笑说:“我要是也象您一样娶回两个女人,第一件事就是教会她们跪下来听话,乖乖地闭嘴,谁敢争风吃醋,就要承担后果……”
车忽然猛烈地一震,父亲朝着开车的部下质问:“你怎么开的车?”
前座传来慌忙的道歉声:“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
“您是爱着您的母亲的,主人。”晓薇淡淡道出一个事实,“否则您不会这样努力,您会反其道而行之。”
难怪,办公室里的他,是那样庄严,他工作的状态,是那样投入。
周进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沉默了。过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渴吗?”
晓薇被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问得一愣,却见他端起杯子送到她唇边,她困惑地看他一眼,顺从地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着水,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玲珑剔透的水杯折射着他手指的形状,修长优美,柔韧有力,在水波中摇晃。
“好了,你起来吧…………………………”他语调不变,平平地说。
晓薇忽然被水呛了一下。
或许是跪得太久,晓薇累得微微摇晃,膝盖酸麻,一时间有点站不起来,周进俯身抱起她,向睡床走去,她后背微微绷紧,以为会是象那个清晨般无情地一摔,却只是轻轻被放下,如同瓷瓶般小心。
…………………………
她浮起一个微弱的笑容,与他目光相遇了。
“有点快是吗?”他轻声问她:“看你欲求不满的样子……”
我哪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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