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奇怪的一句话,她视线落在那些铜环上,周进居然去数这些东西?真够无聊……
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吧?孩子总会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比如她自己,专门喜欢在冬天将手掌按在结霜的窗子上,等着手下的霜雪融化,留下透明的手印,然后再按一个,直到手冻得发麻……
“小时候,我最怕别人问起我的父亲,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不敢邀请同学去家里,害怕他们发现我的秘密。”周进声音悠远,清冷,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但还是有一次,我听到两个同学在议论,周进是一个私生子,另一个人更正说,不对,是野种。”
晓薇嗓子发干,她将手盖在他手上,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表情平静,似乎在讲别人的事:“在母亲面前,我是不准流泪,不准软弱的,我喜欢一个人来这里,数完这些铜环,心情会奇怪地好转起来,再后来,我不需要了,已经没什么能击垮我。”
晓薇的心渐渐提到喉咙,周进不会无缘无故讲这些故事,他到底要说什么?不祥的预感魔爪般抓紧了她。她忽然感到身体发软。
“美思生了一个男孩,是我的。”周进的声音遥远而又飘忽:“他已经快两岁了,我却刚刚知道……”
晓薇失声叫道:“不会的,她走了那么久……”
“在我身边时,她有几个脑袋敢背叛我?”周进微微摇头:“而且,亲子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
如电光石火一般,想起美思那次翻江倒海的呕吐,晓薇一下子呆住。
一声闷雷之后,雨点噼里啪拉地落下,瞬间打湿了面颊,晓薇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雨是泪,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喃喃地问道:“你是不是要娶她?那我怎么办?”
他手掌轻轻抚上她面颊,“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不!”晓薇后退一步,痛哭出声:“我不要跟别人分享你。”
“晓薇!”周进声音变得严厉:“你要理解,我这是不得已,那个女人背着我摘了避孕环,我也很生气,可是事已至此,你让我怎么办?我可以让我的儿子也被人骂作野种吗?何况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你而送走她,就算怀了孕,她有本事在我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吗?”
“说来说去,你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晓薇愤然大叫:“你弄那么多女人,生一个儿子还是少的……”
“啪!”,闪电般的一记耳光落在她面颊,晓薇呆得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
两名匆匆跑上前来送雨伞的保镖也猛地收住脚步,尴尬地站在不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进疾声厉色,“敢这么跟我讲话?嗯?我对你好,就为了惯你这些坏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