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处理的事情太多,吩咐了侍卫去调查姬羡壹受伤一事之后,晁羿又派人带路昭去了别院。
他不是说见了姬羡壹就会交代背后指使人是谁吗,无论现在姬羡壹是死是活,无论如何也得逼路昭在姬羡壹面前招供!
当晚,贺莲见到路昭被带了进来,心猛然一疼,那可爱的娃娃脸已经肿得看不出人形,双眼充血浮肿,脸色发紫,身上被打得已无一块完好之处。
路昭见到面无血色的姬羡壹时,大惊失色,欲冲过去,却即刻被两名侍卫按跪在地上,手上脚上发出铁链碰撞的声音,让人不忍心看。
可恻隐之心只是一瞬,贺莲还是恨他,恨他对自己的出卖。
晁羿随后也走进了卧房,换了一身明黄的龙袍,威严霸气笼罩其身,让人不敢对其耍出任何伎俩。
“你家少当家已在此,将你陷害林萝的事情从实招来!”
晁羿锐眸冷冷逼视着路昭,路昭却跪在地上,头埋在手臂之间身体不停的颤抖,一言不发。
“快说!”身边侍卫推搡了他一下,他险些跌倒在地上。
“少主……”明显听到泣音,路昭竟是在哭,“为何,为何要对少主下毒手!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了吗,难道就因为没有陷害成,就要对少主赶尽杀绝吗!”
“到底是谁的吩咐!”
晁羿的厉喝回荡在房梁之上,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贺莲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路昭并不是与姬皇后同流合污而是被胁迫?
路昭心里有恨,他为了少主的安危,做了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可谁知到头来仍是没有保住少主的安全,那他还有何理由保守这个秘密?即使她是姬家地位最高,身份最为显赫的人,只要做了伤害少主的事,他也要让那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回皇上,这一切都是姬皇后指使的。”
果然如此,晁羿心里一沉,面上并未表现过多惊讶,“详细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朕留你全尸,不过……朕知你现在身重剧毒,为何侍卫在你身上搜到解药,你却从未服用过?”
中毒?贺莲闻言同样诧异地望向路昭。
路昭又一叩首,“草民不求一生,只求能将陷害林姑娘和对少主下毒手的元凶绳之于法。”
晁羿点了点头,“朕准奏。”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草民循例保护林萝姑娘,正巧那天林萝姑娘在皇上的寝宫,皇上的暗卫欲敢草民走,草民不从便与暗卫们打了起来,后来草民寡不敌众,被抓关进将了勇营大牢。当日晚,姬皇后便来找草民,要求草民找机会陷害林萝姑娘,用任何方法都可以,只要让她名誉扫地或者毁容受伤,只要无法正常出现在殿下和皇上面前,用何种方法都可。”
晁羿勾了勾唇角,“看来一开始你没同意?”
“是!林姑娘是少主的女人,又是草民敬重的姑娘,草民的确没同意,姬皇后见无法得逞便给草民吃了毒药,说如果不完成任务便不给草民解药,可草民仍是不忍心下手,一直拖了几日。”
贺莲闻言恍然大悟,难怪那几日路昭消失了,突然出现脸色看起来也苍白得可怕,他又不怎么理她,原来是他身重了剧毒。
柳眉紧紧蹙在了一起,路昭宁可中毒而死也是不愿意对她有任何伤害吗?“那后来呢?”贺莲急切地问道。
“后来在篝火宴上,姬皇后发现林姑娘和亚瑟王子起了冲突,于是便想到用伤害亚瑟王子的方法来陷害林姑娘。起初,草民不从,可后来……姬皇后说,她才是姬家最有权威之人,即使现在少当家是一家之主,只要她想,她一样能将少当家从位置上拉下来,改立家族中其他庶出之子为当家,若是草民不从,她便会对少主下毒手,所以,所以草民才……”
路昭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他无法想像同是一个家族之人,都姓姬,姬皇后岂会忍心真的对少主下手。
难道嫉妒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性,心里扭曲,变成一个不顾亲情的杀人魔狂吗?
贺莲听到这里已是完全明白,路昭对姬羡壹的衷心可同日月,那是他用生命去保护的主子,为了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理解,可理解是一回事,原谅他做的事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