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开始重新擦地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平常的时候,夫人吃晚饭的时间是晚上五点半,卓然计划着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地板擦完了,四点钟开始准备晚饭,夫人的口味比较挑剔,她需要多用一些时间细心的做饭。
从楼下开始一层层的往上面擦,擦到三楼的阳台的时候,蓦然抬头便看到了一辆别致的跑车,沿着冷家私宅的花园别墅大门通往独栋别墅门厅的那条主干路行驶过来。车速逐渐减慢,最后在独栋别墅楼下停了下来。
卓然一眼就看到了这辆车子是当今全世界限量版的爵世汽车,每一款车子都只制造一百台,价格奇高,最最典型的世界范围内的富人车子。毫不夸张的说,这辆车子的价钱足够买下这座冷家私宅了!
关于这款车子,是前几天卓然和宿舍的几个姐妹儿晚上开卧谈会的时候知道的。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想嫁豪门,而嫁豪门之前,当然要做足功课了,于是便聊到了这种豪门中的豪门才开得起的爵世汽车。商标简洁大方,很符合奢侈品的风格。如此的尊贵奢华,难怪他要说对夫人手中的冷氏集团没兴趣了。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俊秀挺拔的男人下了车,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拉开车门,邪魅痞气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车里坐着的沈姣巧笑倩兮的下了车来。大红色喜庆的订婚礼服的外面罩着一件价格不菲的貂绒大衣,婀娜玲珑的身子靠近男人,挽住男人有力的臂膀走进了独栋别墅。
看到了这一幕后,卓然忍不住感叹他和沈姣真的是很般配呢,男才女貌,郎情妾意。本来急吼吼的擦着地板,赶时间去做晚饭的卓然,忽然就茫然了,也许她真的没有立场再呆在冷家了。心里很凉,将手中的抹布放在水桶里清洗干净,哗啦啦得拧干。滴答一声,一滴眼泪落进水桶。
卓然继续擦地板,还有十五个房间的地板没有擦,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就算是卑微也应该有尊严的活着,不该做的梦,就不要做了。
擦完所有房间的地板后,卓然抚摸着自己冻得红肿的手,朝一楼的厨房走去,她打算,做完这顿晚饭以后,就彻底的离开冷家。她就不相信了,现在这样的法治社会,夫人能把她怎么样。若是不让她离开,她就去告她人身伤害。童养媳?呵呵,就让这个滑稽的称呼见鬼去吧!
十八岁以前没有离开冷家,因为那时候年纪小,不敢离开。十八岁以后,没有离开,纯粹是为了心中爱慕的男子,舍不得离开。可是现在,梦碎了,人也长大了,明年大学毕业后就可以自立了,她没有理由还继续留在冷家受尽侮辱。
这样想着的时候,卓然一步步朝一楼走去,快要拐进厨房的时候,冷不防的听见客厅里面一个娇软的女声说:“好干净的地板啊,你们用的什么牌子的吸尘器?”
陈妈客气的回答说:“少奶奶,这地板是我们家小然拿着抹布一点点擦过的,当然干净了。”
沈娇的声音再次询问:“小然是谁?尊少的妹妹?”
“小然是……”陈妈刚要回答,卓然急忙上前拦住了陈妈的话,说:“陈妈,时间不早了,你来厨房里帮我看看晚上做什么菜吧。”
陈妈见卓然表情不太自然,这才想起其中的缘由,小然是冷家的童养媳,而冷家的少爷却自己带回来一个少奶奶,这关系还真够乱的。于是不打算再说什么,只是对冷尊恭敬的说:“少爷,你先坐着,晚上陪夫人一起吃个饭,这些年来,夫人一直很担心你。”
卓然从客厅里来到厨房,合计着晚上做什么样的菜式,这些年来,她的厨艺已经被磨练的很不错了,只要用心做,夫人应该会满意的,况且这是她最后一次在冷家做饭,自然是要用心对待的。就让这一顿饭,将她和他所有的关系都清除吧。
说不清楚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做得饭,心酸?委屈?茫然?将近晚上六点的时候,晚餐准时做好,三荤三素一汤,夫人,冷尊少爷和他的未婚妻三个人吃这七道菜,应该够的吧。
餐厅里面,卓然和陈妈摆好餐桌上的饭菜碗碟,侍立在一旁,看着夫人身着一套冬季长裙,端庄雅致的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往日里,偌大的冷家私宅里都是夫人一个人吃饭,可是今天冷尊少爷回家了,还带了他的未婚妻回来,餐桌边终于多了两个人了,而夫人的脸色并不见欢喜,甚至比平日里还要冷了几分。
卓然刚刚一直在厨房里做饭,并不知道客厅里面发生的状况,此时她只觉得夫人有些生气,而冷尊似乎也不打算多说话,整个餐厅的气氛有些僵硬。陈妈见状便从旁笑着劝话:“夫人,少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家来,天大的喜事呢,别的什么都先放一旁,来来,吃饭吧。亲母子还有什么抹不开的面子,这以后啊,少爷会经常回家来看夫人您的。”
陈妈一边笑着劝说夫人一边给卓然使眼色,卓然会意,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端起一个空瓷碗,盛了一碗汤,然后又小心的放在夫人的面前说:“夫人,这汤最适合在冬季里滋补身体,趁热喝了吧。”
夫人压下心头的不悦,用那只保养得当的右手指捻起汤勺舀了一勺汤喝了下去,谁知才刚喝进嘴里立刻被烫了舌头,口中的汤尽数又吐在了汤碗里,心头强压下去的怒火就这样蹭地烧了起来,端起汤碗一甩手:“混账东西,想烫死我啊!”
话音落处,一整碗汤水朝卓然身上泼去,卓然下意识的用手去档,于是那一碗汤便泼到了卓然的手上,卓然原本冻得红肿的手就这样被汤的惨不忍睹。沈娇忍不住惊呼一声,显然是有些同情卓然,这小保姆也太可怜了。而冷尊则是漫不经心拿出一支香烟来,也不点燃,就拿在手里把玩,似乎眼前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