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高芷斓手中握紧装金腰带的锦盒,这金腰带不过是尝羌那日喝了不少酒,一时兴起留给高芷斓的。尝羌留下时并无旁的心思,高芷斓却万分珍惜,视作珍宝,日日拿出来瞧。
她亦是一个长情之人,她可以凭着一根腰带念着尝羌十四年之久。
换做旁人,只怕早在落魄时将金腰带当了,可高芷斓始终守着这根金腰带,历经千辛万苦,诸多难听的流言撑过来。
她就是傻傻地相信,总有一日尝羌会来找他。
她在北宫的马厩煎熬着,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直到如今姜妘己已经快满十三岁,她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她盼了多年的这一日。
她想了十四年的男人,终于要见她,她心中忐忑,怕尝羌嫌她老,嫌她丑。
待她行至太和殿的大殿门前,她犹豫起来,见了会怎样,他会说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未找过她,只怕早已经将她忘了 。。
高芷斓心中的惊怕胜过了她下的决心,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时,邵隐望见了她,邵隐老远就喊道“可是高氏?王上等着见你呢。”
高芷斓止步,硬着头皮走向前去,太和殿门口的八角宫灯很是亮眼,将这红墙金扁照得明晃晃的,甚为刺眼。
她行至邵隐面前,躬身一礼“有劳掌宫大人引路。”
邵隐见高芷斓特意打扮了一番,看上去的确明艳动人,想必王上也会动情罢。
心想这高芷斓也是命苦,尝羌临幸了她一回,她怀了姜妘己,差点被王后下毒手打了胎,幸好安然地生下了姜妘己。姜妘己也是命大,若非太后亲自出手保她,她又怎会存于世。
“请。”邵隐亦稍微躬身,对待王上宠幸过的女人,他还是给足面子的,说不定哪日这高芷斓鲤鱼翻身,也不一定。况且她还有姜妘己那般心思的女儿。
高芷斓进了殿门,只见这内殿恢宏雄伟,气势磅礴,天家威严自在其中,那雕刻龙的金柱尤其显眼,教她生了三分惧怕,两分沉重。
“来了?邵隐你出去罢。”尝羌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抬头瞧了高芷斓一眼,随后命邵隐退下。
“起来罢。”尝羌站起身,走下金銮座,缓缓走向高芷斓。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尝羌满眼情深义重,见高芷斓的妆容也是欢喜地。
“好。”高芷斓起身,淡淡开口,她心底的紧张渐渐消散,望着尝羌的眼神,甚为感动,他的一声问候,就能将十四年的日日夜夜一笔勾销。
“我听说你这些年不曾婚配,带着女儿过活,她的父亲可是本王?”尝羌单刀直入,只有解了这个心结,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缓和些,不然这么僵持着,总归不是好事。
“是。”高芷斓简略地答,很是慎重,眼中却盈满雾气。他竟然知道,可是他却从未找过她们母女,是薄幸还是寡意?
“你当初既怀了身孕,为何不来寻本王?”尝羌一脸愧疚,实际心底暗暗惊奇,姜妘己竟能逃过王后眼睛,存活下来,也算是奇迹。
莫非是王后并未发现这件秘事,疏忽大意 ?
“王上当年未交待奴家任何话,奴家不敢扰王上。”高芷斓心底有些怨言,一时找不到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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