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不透,云墨衣靠什么吸引皇上,以致皇上夜夜往她那里跑?
想不透是对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云墨衣和皇上,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而已。
皇上既然已经识破假云墨衣,势必也识破了假小绿,他肯定会想到,皇宫中亲近的人里,有卧底之人。甚至,他已经开始怀疑林家,所以才会联手真的云墨衣,演了这一出深情的戏码。云相虽然贵为一国丞相,但除了他家老二是都城护卫统领,手上再没有兵权,若要真与林家抗衡起来,是吃亏的,所以皇上这一番举动,意在扶植云家,让朝中一些摇摆不定的大臣看清楚局势。
再者,宫中的卧底一日没有揪出来,皇上定然一日也不敢召别的妃嫔伺寝,毕竟人人都是怀疑的对象,只有真的云墨衣那里是安全的。
怪不得春娥一直没有回应,是自己疏忽大意了,白白地给人送去一个活的把柄,幸亏自己留了一手,玄衣教之事,春娥毫不知情,否则,眼下恐怕皇上已经来抓人了。
云墨衣,你很好,居然骗过了我的眼睛!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其貌不扬的弃妇,还有什么本事!
再不迟疑,林月诗挥退了所有的宫人,紧闭房门,走到自己的床前,找到枕头下一个隐蔽的机关,轻轻一按,那床,居然移动起来,床下,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
林月诗手里提着宫灯,缓缓步下洞口的台阶,往里走去,下面居然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暗道,走至暗道尽头,有一间暗室,暗室里面,竟然坐着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背门而坐,听见声响,转过头来,却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只有那双眼睛,射出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光。
“叩见堂主!”黑衣人见到林月诗,跪下恭敬地叩礼。
“嗯!”林月诗点点头,说道:“有些事情,要让你去做。”说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顾虑一一讲给他听,完了又吩咐了他几句,最后说道:“你去吧,切记万事小心。”
黑衣人点点头,按下墙上一个机关,暗室的另一边,打开来一扇门。原来这暗室,尤不是暗道的尽头!黑衣人的身影,遁入那扇门的黑暗中,瞬间消失不见。
林月诗沿原路返回,合上大床,一切恢复原样,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打开房门,朝外叫道:“来人啊,给本宫将薛淑妃找来。”
几个时辰以后,在行云宫的某处偏殿,突然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栖息在树上的鸟儿,被吓得纷纷抖擞着翅膀飞上高空,引得树叶一阵簌簌往下掉。
行云宫的宫人、太监,纷纷放下手中的活,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声叫喊太凄厉绝望,就像是濒临死亡的叫声一般。
云墨衣从屋中走出来,问道:“哪里传来的叫声?”
宫人和太监们纷纷跪下道:“回娘娘的话,像是从行云宫东侧的某处偏殿传出来的。”
凝香忙道:“春娥关在那边的。”
“不好!她关在哪里?快带我去。”云墨衣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疾步往东侧的偏殿走去,凝香赶紧在前面带路,行云宫的下人们则跟在后面。
远远地,便看见那处偏殿门口倒着一个人,云墨衣疾步上前一看,原来是看守的太监,手往他的鼻端一探气息,暗舒一口气,看样子只是被人打昏了,吩咐道:“拿水来,将他泼醒,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自有太监去打水。
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令在场看到的人都打了个寒颤,春娥躺在血泊中,双目圆睁,一脸惊恐的表情,脖颈处一道整齐的刀痕正汩汩地往外冒鲜血,看来凶手刚走不久。云墨衣上前一探,鼻间已没了气息。
居然有人,在她的地盘公然杀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看来某人已经想明白过来了,这是要动手了。只是,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这时,太监已打来水,将看门的太监泼醒过来,那人悠悠醒过来,看到屋内情形,吓得连忙跪到云墨衣脚下:“娘娘,奴才失职!求娘娘恕罪!”
云墨衣冷冷道:“先说说当时状况。”
“是。”那太监磕头道:“奴才被凝香姐姐派来看守,一直在这门前,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屋里的人也很老实,一直没什么动静。谁知快到晚膳时刻,奴才突然觉得脖子上被什么叮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便是眼前这番情景。”
“你是说,你没有看到人?”
“是,奴才确实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你会武功吗?”凝香派他一个人来看守春娥,应该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而已吧?
“回娘娘的话,奴才自小练了些武,平常一般人奴才尚能对付。”
“就是说,你武功还不错,但是连对方人都没有看到,便被弄昏?”云墨衣问道。
“奴才失职!求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太监吓得连连磕头。
“罢了,看春娥的死状,定是一刀毙命,这深宫内院来来去去的人,都没有发现有外人闯入,来人武功定是十分高强,你没有发现,也属正常。你先下去休息吧,仔细想想,若有什么遗漏再告诉本宫。”云墨衣挥挥手,转头对其余的人也道:“你们也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对行云宫外之人说起,否则,你们知道下场。”
“是。”太监宫女纷纷应道。
云墨衣附到凝香耳边,悄声吩咐道:“查查那个守门的太监的底细。”
“是。”凝香领命正要跟着一大群人离去,斜刺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声:“姐姐这里好热闹,一大群人围着,这是在做什么呢?”
还没来得及走的下人,见到来人,纷纷行礼,道:“奴才(奴婢)给薛淑妃娘娘请安。”
薛淑妃摆摆手,说道:“免礼吧。”说完自顾自地走上前来,往屋里一看,“啊--啊--!”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一边叫一边往后退,差点跌倒在地,她带来的宫人赶紧扶住她。
“闭嘴!”云墨衣喝道,冷冷地看着她:“谁让你进来的?”
薛淑妃被她喝回了心神,惊叫道:“贵妃娘娘杀人啦!贵妃娘娘杀人啦!”
“你给本宫闭嘴!听见没!”云墨衣一阵头疼,上前掀住她的衣领。
薛淑妃吓得手一阵乱舞,惊恐地看着云墨衣,叫道:“你要干什么?来人啊!快来人啊!”
云墨衣皱紧眉头,忍住想要点她哑穴的冲动,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什么淑妃,来得还真是时候。
“你再不闭嘴,本宫叫你永远都张不开嘴,你信不信?”云墨衣掀住她的衣领,不耐烦地一推,将她推到在地。
薛淑妃不但没有闭嘴,反而叫的更大声:“贵妃娘娘杀人啦!皇上救命啊!皇上--救命啊!”一边叫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她带来的人,焦急地跟在她后面跑。
凝香提腿,正要上前拦住她,她这么大呼小叫地跑出去还了得?云墨衣拦住她,道:“由她去吧,这不过是某人派来的前锋而已,不足为惧,你现在先去查查,刚才那守门太监的底细。”
“是。”凝香领命而去。
云墨衣吩咐还没走的太监宫女道:“你们留下一部分人,把这里清理了,将春娥好好安葬,余下的人,都回去各司其职,再像刚才那样,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本宫定要治你们的罪不可!”
“是。”回答的人纷纷打了个冷颤,虽然云墨衣的语气平缓,话也不重,听到的人却觉得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又在心里警告自己一翻,千万不能得罪这位主子才是!
云墨衣回到寝殿,让宫人沏上一壶好茶,斜倚在塌上,一边悠悠地品茗,一边等待着。
果然,不到盏茶时刻,随着太监一声高唱:“皇上驾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夜晚之前来她的寝宫,往常数日,都是她睡着了以后,他才进来,静静地躺在床边的卧榻上。在外人眼里,皇上对她恩宠日盛,其实,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一丝交流。
“叩见皇上,皇上圣安!”云墨衣仍旧斜倚在榻上,身子未动分毫,嘴里懒懒地道。
楚亦寒不怒反笑,说道:“你就是这么恭请圣安的吗?”
“我将皇上圣安放在心里,至于怎么叩请,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皇上总不愿意,我恭恭敬敬地请安,心里却是在骂你吧?”云墨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仍旧懒懒地道。
“强词夺理,那你就不能嘴里心里都恭恭敬敬地吗?”楚亦寒一挥手,将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问道:“听说,今天你这里出了人命?”
“是啊,林贵妃的大宫女,在我这里被人杀死了。”云墨衣语气平淡,像在谈论天气一般地谈论一件人命案。
“林贵妃的大宫女,怎会在你这里被杀死?”楚亦寒奇道。
“以皇上的城府,会猜不到吗?”云墨衣乜着眼说道,眼角现着讥诮的笑意。
“你是说,潜藏之人果然是她?”楚亦寒想了半响,又问道:“有何证据?”
云墨衣手一摊,叹道:“没有,人是死在我宫里的,我的嫌疑最大,皇上尽可不信。”
楚亦寒却说道:“朕信你!朕会派人盯着她。找到她的把柄。”
以楚亦寒多疑的性格,这次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云墨衣有些奇怪,不禁提醒他道:“她身边有高手,你那些暗卫恐怕都不是对手,你要小心。”林月诗自己就会武功,却不知武功到底怎样,她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掩盖了自己的内息,所以连自己都看不出她的高低。
楚亦寒点点头,笑道:“明确了对象倒好办了,朕会小心的,你这是在担心朕吗?”
云墨衣撇撇嘴,不屑道:“我说是,你信吗?”
“恐怕连你自己也不信吧?”楚亦寒今日心情仿佛很好的样子,怎样也不恼,估计是知晓了内奸身份的原因吧,前几日紧张的情绪有丝丝放松,虽然仍没什么进展,至少不会有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用过晚膳了吗?陪朕一起去用吧?”
“不必了,我不想出去,皇上自己去用吧,我就在自己这里用过就好了。”云墨衣没心情陪这个男人吃饭。
“好,就在你的宫里用。”楚亦寒打开门,朝外喊道:“小贵子,吩咐御膳房,将朕的晚膳都摆到行云宫来,多备些贵妃娘娘爱吃的菜,朕要陪娘娘用膳。”没来由的,突然就是想要跟她一起吃饭,想看看这个随时一脸冷冰冰的女人,吃饭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西月宫中某暗室,林月诗坐着,一个黑衣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
“怎样了?”林月诗问道。
“小绿确实已经不见了,皇帝那里封闭了这个消息。另外,你身边那个大宫女,已经被我处理掉,皇帝已经知道了。”
“可是,本宫刚刚收到消息,皇上破天荒地在行云宫陪云贵妃用膳。”皇帝毫无动静,说明自己已经暴露了,他迟迟没有下手,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已,看来,要通知爹爹快些准备,早日下手,这段时间,自己要处处小心才是。
思索片刻,对黑衣人道:“你立刻去一趟林府,告诉我爹……”
四月的某一天,突然在楚国的一座离京城很远的城池--欢城,传来急报:欢城发现大量玄衣魔教的人集结,这些人武功高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引得欢城百姓人心惶惶,欢城由此变成了一座悲城,当地官府却无能为力,只能上报朝廷,由皇帝定夺。
皇帝趁机勒令兵部全力清缴恶徒,甚至下达圣旨,让兵部尚书林正存亲自远赴欢城坐镇,不将玄衣教连根拔除,不许他回京城。林正存虽然百般不愿,却不敢公然抗旨,无奈之下,只得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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