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天牢的牢头今日战战兢兢,心里十分紧张,连额头都在冒汗,你若问他为啥这般?
他定会甩一把额间的汗,指指自己的头,回答你道:“皇上和贵妃娘娘亲临天牢,上面刑部的大人们都陪着,这已经半天功夫了,看皇上和娘娘的表情,似乎很不高兴呢,我能不紧张吗?万一伺候不好,丢了这官倒是小事,若丢了这吃饭的家伙,我只能去阴间找阎王爷哭去?”
你若再问他:“皇上和娘娘为何不高兴?”
他肯定怒目看着你,骂你道:“一边呆着去,你这不没事找事吗?皇上和娘娘为何不高兴,连刑部的几位大人都揣摩不到,我这芝麻大点的官怎么能知道?”说完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偷偷从人缝中往里瞧。
这皇上的侍卫就里三层外三层地站了几圈,通过人缝只能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双手被吊,悬空在一间牢房里,那女人几乎已经奄奄一息,贵妃娘娘还在用鞭子猛烈地往她身上抽,直抽得她又一次昏死过去。
“拿水来,泼醒她!”云墨衣恨恨地吩咐道。
立时有人提了一桶水,往林月诗身上一浇,林月诗打了个寒颤,又悠悠苏醒过来,脸上的水,混着嘴里的血丝,一滴一滴在地上溅开。
云墨衣丢了鞭子,上前钳住她的下巴,怒瞪着她,吼道:“说,凝香到底在哪,再不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昨晚和今天,搜遍了西月宫,甚至连床下的暗道和暗室都搜了出来,却连凝香的影子也没见着,云墨衣肝胆欲裂,深恐凝香有何不测,连午膳也吃不下,直直就到天牢里来提审林月诗,楚亦寒听到太监汇报,放心不下,也跟了来,于是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哈哈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也找不到凝香,因为,她早已去黄泉路上等着我了,哈哈哈。”林月诗吐掉嘴里的血水,满脸狰狞,笑得像个魔鬼,看着云墨衣着急,就算她身上痛的要死,心里却无比地痛快。
“啪”的一声,云墨衣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力量之大,打得林月诗脖子歪到一边,再也扭不过来,只有偏着脑袋恶狠狠地盯着她,再次“啪”的一声,云墨衣反手给她一巴掌,将她的脑袋又扭到另外一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就好了,你敢动我身边的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说完捡起扔在地上的鞭子,像疯了一般往林月诗身上抽,陪同的几位大人和侍卫们都吓呆了,云贵妃娘娘太恐怖了,以后千万要小心,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这个女人。
林月诗捱不住,再一次昏死了过去,云墨衣像没看到一般,一鞭接着一鞭,死命往她身上抽,像要发泄完心中的怒气,连头上的美人髻散了,满头青丝滑落也不自知。
楚亦寒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抱住癫狂的她,拽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疯狂的举动,在她耳边吼道:“别再打了,她快被你打死了!”
云墨衣披头散发,死死地瞪着一双美目,吼回道:“我就要打死她,就要打死她,打死她为凝香报仇!”说完,眼睛里哗哗地流出泪来。
楚亦寒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揪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整理好散乱的头发,破天荒地轻声安慰起她来:“朕不是担心她,她死有余辜罢了,只不过你将她打死了,怎么得知凝香的下落?凝香很有可能还没事呢,你别慌!别哭!”这个女人,平时总是那么冷静,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只是一涉及到她在乎的人,哪怕只是个侍女,她就失去理智了。
“呜呜呜……”云墨衣也不管这是她讨厌的那个皇帝的怀抱,抓过他的衣襟就哭得肝肠寸断,“呜呜呜……凝香跟了我那么久了,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呜呜呜……我本来还指望她做我的三嫂呢,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怎能心安,呜呜呜……”
楚亦寒嘴角抽搐不停,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亲妹妹,一会三嫂,看来这女人真的神志不清了。不过她窝在自己怀里哭的感觉真好,就像她很需要他,似乎自己的怀抱是她的避风港一般,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瞬间填充了楚亦寒的心。
云墨衣痛痛快快地哭完,哭掉了自己心中的戾气,最后在楚亦寒胸口省了一把鼻涕,才挣脱出他的怀抱,定定地看着昏死过去的林月诗,若有所思。
楚亦寒眼珠暴突地看着自己明黄的衣服上,龙身上的那一大片水渍,觉得自己也想哭,刚才是谁觉得有满足感的?不是他,不是他!
“拿来!”云墨衣忽然平摊手掌,伸到他的面前,索要道。
“什么?”楚亦寒一头雾水。
“麒麟之心!”云墨衣看着他,说道:“皇上答应过我,一旦玄衣教埋伏在宫中的人露出真面目,你便将麒麟之心给我,并且放我出宫,难道皇上忘了吗?”
“咳咳。”楚亦寒清咳两声,瞄了一眼旁边的大臣和侍卫,这个女人,这么私密的事情,就不能私底下说吗?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既然问不出凝香的下落,咱们回宫去从长计议罢?”
牢头总算舒了口气,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
“现在可以拿来了吧?”一回到宫,楚亦寒还没来得及坐下,云墨衣又伸手要道。
“咳,你当初可是答应朕,要揪出朝中和宫中的叛党,如今只揪出了宫中的,这事还不能算完呢。”楚亦寒有些心虚地说道。不是舍不得麒麟之心那颗宝物,而是越来越不想放她走了,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能拖一天是一天,让他能有机会好好理清自己的想法。
“皇上想食言?”云墨衣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虚,嘲讽道:“朝中不就是林正存吗?皇上觉得还有他人吗?”
“林正存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一日未下狱,一日便不算完不是?”楚亦寒连皇帝的尊严也顾不得了,开始耍赖。虽然他也很想把麒麟之心给她,让她早日拜摆脱那寒毒之苦,只不过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留住她的东西,就让他自私一点好了。他可以从别处补偿她不是?
“这事好像不在我份内了吧?”云墨衣乜着他,想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那你不想找到凝香的下落了吗?西月宫里面没有,肯定是被林月诗转移到别处去了,提审林正存,很有可能会得到凝香的消息不是?”一个借口不成,楚亦寒又换一个,这个。她总该感兴趣了吧?总之,就是不想让她走。
虽然知道他动机不纯,但似乎他说得也有道理。云墨衣低下头沉思,在她扮做黑衣人的时候,林月诗当时还让她跟林正存联系,所以如果凝香没死的话,极有可能是被她转移到她爹那里去了。
当初她便说过,林正存一离开京城,必会暗中行动,从林月诗那里套来的话,也说明了这一点,所以,能不能将他顺利逮捕回京,恐怕还是未知数。
林正存是吧?玄衣教是吧?你们要谋逆也好,造反也罢,都跟我无关,可是你们要动我在乎的人,我便与你们,势不两立!就让我来会会你们,看看你们玄衣教还能神秘地遁到地下去了不成?
“好吧,我会等到捉拿到林正存回京那日,但是……”云墨衣悠然地坐下,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又摆出那副慵懒的模样来,接着道:“既然宫里的毒瘤已经拔出,皇上也不用再作戏,不必委屈睡那卧榻了吧?以后别再来我这行云宫了。”皇帝太狡猾,她也不是吃素的不是?
“你!”楚亦寒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堂堂一国之君,总不可能厚着脸皮非要赖着人家床旁边的卧榻吧?这个死女人,人家巴不得往他身上贴,她就总巴巴地往外推!“不来就不来,你当朕稀罕呢?”说完甩袖而去,整好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心里对她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是夜,没有月光,万籁俱静之时,云墨衣正在熟睡,被房顶上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房顶上有人!林月诗都已经被打入天牢,怎么还有人在她宫里飞来飞去?莫非还有余党?
云墨衣披上外衣,轻声下床,蹑手蹑脚来到屋角阴暗处,屋顶上的人已经沿着屋檐而下,来到了窗户边,伸出一柄小刀慢慢挑开窗栓。云墨衣静静看着,手中的掌气开始急速旋转聚集。
窗户被悄悄打开,一个人的双脚先伸了进来,然后整个人像条泥鳅一般,滋溜便钻了进来,速度奇快。云墨衣右掌抬起,正要往那人头顶一击,那人却似乎知道她会躲在角落,朝这边一喊:“小姐,是我!”
云墨衣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连忙急速收回右掌,点亮宫灯一看,那人正站在那,愣愣地看着她,不是破劫那个扑克脸还能是谁!
“你这该死的,干嘛翻你家小姐窗户,你知不知道差点就成了我掌下亡魂了?”云墨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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