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周习坤恍惚道,对于自己是如何躺在这里的过程已经记不清楚了。
“你火气重流鼻血了,看到自己的血居然还晕血。”白闻生抢先说道。他知道周习坤的病症不在上火与晕血,但是严秉煜在,他不想引起人怀疑。
“是啊。你可把我吓了一跳。”严秉煜相信了般地笑道。“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周习坤眼神发在发怔,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周习盛的面孔。那个骗子!他特地选了今天和严市长一起露面,这分明是故意在向自己宣示,在骂自己有多么愚蠢!
“习坤。”白闻生顿下身握住他的手。
“嗯。”周习坤费力地喘了一口气,要不是白闻生叫他,怕是刚才又要掉入那个漩涡里了。
严秉煜看着他们,忽然道:“刚才我看到你大哥了。上次他真是险象环生,要不是提前下了车,只怕也要和司机一起被炸了。”
“嗯。”周习坤紧闭着嘴,点下头。他精疲力竭,懒得装出惊奇或者愉悦。
“你想不想见见他,我去叫他。”严秉煜道。
周习坤手撑着床,摇摇晃晃坐了起来:“不用,我没事了。真是抱歉,突然出这种状况。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你也去招待客人吧。”
“急什么?我看你现在脸色不好,休息好了再回去不迟。”严秉煜道。
“已经没事了。”周习坤笑了笑:“当众闹了这么大个笑话,还是让我赶紧走吧。”
“那好,我开车送你。”严秉煜道。
“好。”周习坤一边下床一边将目光转向满脸忧心却不说话的白闻生。
严秉煜开着车,从前院一侧的路驶出严公馆。周习坤端正地坐着,偷偷斜过眼看向还在宴会中的人,却没有找到周习盛的身影。只能揣着满心的疑虑,渐行渐远。
严秉煜把周习坤送到了门口,杜小明听到汽车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惊讶地看了看严秉煜又看了看白闻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人上门,犹豫地伸了手臂:“要不要屋里头坐坐。”
白闻生偷偷打量了杜小明一眼,又看了一眼周习坤,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好。严兄麻烦你了,帮我送他回去”周习坤道。
“有什么麻烦的。”严秉煜笑道。“杜老板,好好照顾习坤,这几天吃清淡一点,晚上可不要让他太累了。”
杜小明尴尬又羞愧地低头笑了:“这是发生什么了?”
“没事。”周习坤抢先了道,揽了一下杜小明肩膀往屋里头带:“那我进屋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最有一句话他是说给白闻生听的,他就怕那人又默默闹起了别扭。
严秉煜心里头觉得有趣,嘴角一直勾着笑。周习盛还活着其实也在他意料之外,不过这两人显然已经成了生死对头,对自己来说已经形成不了任何障碍。
“严先生,我就在这下车吧。我走着进去就可以了。”白闻生忽然在车快开进苏公馆巷口的时候打破了沉默。
严秉煜看了眼后视镜:“路黑,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我想下来走走。”白闻生道。
严秉煜也不再坚持,缓缓将车停了下来。白闻生在客气而冷淡地道了谢以后便下了车,长长条条的身影走向路的深处。严秉煜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看着看着忽然渐觉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被自己这种想法逗笑了,摇了摇头,调转了方向盘。
白闻生听见严秉煜的车开走了,步子才放慢下来。他对严秉煜生不出太多好感,而且自从他玩笑地调侃自己和周习坤以后就越发觉得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那么简单。常以笑面示人的人,才是最难猜出他的心思。
对着空旷的夜色,白闻生不自禁地长长叹出了一口气,心里更是担心周习坤了。不知道这今天之后,又要闹出多少事来。严秉煜的目的倒还未可知,可周习盛那头却是随时可能点燃的炸药。他不明白周习坤对周习盛的恨有多深刻,只知道要化解似乎是不可能的。
白闻生边走边想得入神,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了一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白闻生吓得一凛,全力挣扎着要叫出来。可身后那人却凑在了他的耳边小声地道:“别叫,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