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起形状扭曲的棉被。「我这几天以来饱受这病的无情折磨……你知不知道……啊!算了啦!我不打算责怪你,反正──」
「反正?」
「我们都要分手了,你也无所谓了吧……」
我低下头,双眼直盯着平坦的床单。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存在感才请假的,我可以对天发誓从来没有预料到你会翘掉练习来我家,还亲临这如地雷般的房间。」
糟糕,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了。
「不过从此以后,你就能够无忧无虑地参加你最爱的社团活动啦!你不需要在打球之余还要安抚我、花时间陪我了!体力再好的人也会吃不消的……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我也有足够的自觉!你有非凡的使命必须达成,我会默默地守护你。而且我是个善良的女生,我不会让你成为舆论的对象……放心,我明天就会准时出现在教室,然后每一天都表现的很坚强和若无其事。」
每每想到火神要和我提分手,我的心就会很痛。然而由我亲口说出这些话,却是更加地难以承受。
「妳是认真的?」
这个房间的气氛非常凝重。因为我根本没敢看火神,唯一能确认他还身处于此地的方法就是呼吸声。
我一点头即扑簌泪点抛,身下的床铺浮现几滴小水痕。
「那么,落合,」我听到火神这么说:「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脸、好好地再说一遍。」
「不要……」我马上拒绝。「你干嘛欺负人啊……女生哭的时候脸会很丑。」
我曾经在涕泣零如雨时照过镜子,接着当场领悟到一则教训──若不是天生丽质,那么是很难哭的楚楚可怜又梨花带雨的。是故,我坚决不正脸朝向火神,更何况我的鼻水此刻还团结地汇聚于人中。
我也是有自尊的,无论如何──要以这种眼鼻通红、鼻涕乱流的惨样当作分手的印象也太悲惨了,我一生都会耿耿于怀。
「落合杏里,妳啊──」
这句话感觉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接着,迅雷不及掩耳,我的双颊感受到了来自两方的无预警施力,然后脸蛋被迫抬起──不对,说捧太抬举了,是「夹」才对!
如火神所愿……我与他四目相对!我的头就像三明治的夹馅一样,动弹不得,而火神此时人也在我的床上。
「你!做蛇摸……!」没办法把话说得清楚,我口齿不清地就像在咕哝:「晃咖偶啦!」
哪里来的s啊!妈妈!
「我有说过……我说过妳是负担了吗?」
火神的眉头揪在一团,枣红色的瞳孔正在滚动。紧接着我发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与他对视了。
我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欸?」
「我真以为请假一天半的妳是得到了重感冒!忍着不联络是不想打扰妳的休息!还有,妳别误会了……我可没有把练习翘掉!今天是自由练习的日子!一下课我就从学校赶来探望妳!谁晓得妳不但不接手机又到处乱跑──还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真是败给妳了!」
火神突如其来的激动和微愠的面容令我发楞。
「妳不是承诺过的吗?说好了……妳也要支持诚凛得到日本第一的!那是空口说白话……妳反悔了吗?!」
我用力地摇头。
「既然如此……就别这么轻易地说出分手啊!」
「手、先……」
我轻拍火神的手背,然后他才放松力道──呼……我的脸似乎小了一号。「不要讲的好像责任都在我身上!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去看球赛,也不想让我留下来等你!我担心你不想见到我,还费了一番乔装的功夫──」
「……好,那就如妳所愿。」
「如愿啥?」
难道……他真的要分手?!
「以后我可不许妳耍任性!」
「哈?」
「妳有空就留在学校等我,练习完一起去吃晚餐!比赛时到场边帮我加油打气,还要准备好蜂蜜柠檬!当然,重要节日什么的──也通通都得留给我!不可以半途而废,要持续到诚凛拿到日本第一那一天!」
我呆若木鸡地望着火神……等等,他是在要求我?是吧?我应该没听错吧?
「呃,但是……如果妳累、想念书或是有其他安排,可以先回去或待在家里啦。我不是在限制妳的自由或是──总之,是有弹性的啦!」
大概是不太擅长这种内容吧?火神显然不太上手。火神的脸上罩着一股潮红,还似乎喘不过气。
「怎、怎样?」
「啊……笨、笨蛋!」
我顾不得自己那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脸,一跃而起,扑到他的怀里。
「这才是我要的!你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嘛……」
一瞬间,我不再抑郁了!人生又再度展放光明--我想我又要哭了……因为我太高兴了!就像立于世界的顶端似地!
我紧紧地抱住火神,现下唯有这个举动才能表达我无限的喜悦和感激。「对不起!我再也不说分手了!」
「分什么手?」
就在我喜不自胜的同时,第三人的声音冷冷地自门边传来。我和火神俩人回头--是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的爸爸。
他望着坐在床上的我俩,浑身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前前后后修改了许多次
所以隔了四天才发...抱歉了>
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