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
‘断颜’,b市最出名的娱乐城。传说,这里的老板,是叱咤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暗帝K。K是王King的缩写。
在这个繁华而古老的都市,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暗帝K,除非他是一个白痴。
温暖语不是白痴,所以,她自然知道K,这个人人趋之若鹜,却避讳不谈的人物。因为人们觉得,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个伟大的K字,便是对暗帝的亵渎。
因为有了暗帝的名号,‘断颜’,便成了无人敢管的神圣地界。可这本该奢靡腐败的销金窟,却难得的清净祥和,却彷如与世隔绝的一块净土,只要你进了断颜,便可以享受一次从身体至心灵的放松与洗涤。虽然这里,也不乏情色交易和黑暗势力的玷污。
很多人都喜欢断颜,商业巨亨,贵族名流。就连经常出现在市新闻的政界泰斗,也常在这里流连忘返。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完好无缺的保护你的隐私,这也是断颜客似云来的主要原因。
温暖语不是贵族名流,也不是商界巨亨,所以,她不喜欢这里。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因为你不喜欢,就可以不去做某些事情。比如温暖语,她便是在自己不喜欢的断颜,做一名普通的钢琴师。
款步出了喧闹的大厅,温暖语拨弄着手指,向休息室走去。昏黄的灯光,静静挥洒,把这富有传奇色彩的断颜,化进了一泓静谧流溢的清泉之中。
舒缓而深情的轻音乐,缓缓萦绕,好似一定要染进人们耳朵中一般,无休无止的重复,重复……
一路,络绎有几名衣着性感的女郎,嘴角挂着明艳的笑容,挽住各式各样的客人,向红楼深处走去。跨过一个玄关,就能到那栋格调与这里截然不同的楼宇。
断颜是复式建筑,后面那栋特别的楼房,当然从事着特殊的服务。这个,应该可以不言而喻。温暖语穿过回廊,拐进了休息室。关上房门,便把所有的喧杂,隔绝在外。进了洗手间,温暖语打开水龙头,双掌接满水,狠狠的泼在自己的脸上。
额前的发丝,湿腻的粘在了脸上,水珠淋漓而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自镜子里端详着那个美丽却毫无一丝生气的脸颊,温暖语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
太久了!为了心中那个势在必行的谋划,她等了太久。想她温暖语,不是一向以持久的耐力为傲吗?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背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温暖语收起满脸的自嘲与戾气,拿起毛巾,擦了擦脸。
“暖暖,琴艺又精进了哦!刚才那一曲,我听的差点哭了呢!对了,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郁姐在抹眼泪哦!嘿嘿,怪不得郁姐总对你凶巴巴的,原来是因为你总惹她哭啊!”陆然甩着一头短发,走到温暖语的身后,献宝似的碎碎念起来。
“有吗?”温暖语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唇角嘲弄的笑意,不自觉的流溢而出。
演奏者都没有把感情投入其中,没有人琴合一的境界,竟然还可以打动听众吗?
温暖语承认,她不是一个好的钢琴师。没有人知道,她讨厌死了那些悱恻缠绵的曲子,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
是!她恨!既然爱情都是虚假的,那为何还会有这般情深不寿的曲子?有的时候,温暖语也会有种错觉,她错觉的以为,她弹奏的这些抒发伟大爱情的曲子,都是由真情演化而来,所以它注定要感人至深,注定要流芳百世。可是,她错了!她的生命中,不是有着血淋淋的教训吗?
爱情是什么?男人是什么?用温暖语的一个字总结,那就是‘贱’!男人说爱情是犯贱,女人相信爱情,那是作贱自己。
“有!怎么会没有?我们伟大的钢琴家温暖语小姐的本领,当然远不只这些!”讥讽的话语传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抱胸倚在门框上,冷笑的睨视着温暖语的背影。
温暖语明眸微闪,勾起唇角转过身,对男子妩媚的一笑,邪恶的道:“苏垣先生,你是在嫉妒吗?”
苏垣,与温暖语一样,是‘断颜’的钢琴师。区别于温暖语凄婉缠绵,感人的曲风。他演奏的都是一些大气的曲子。温暖语觉得,他的钢琴弹得很好,可人品却不怎么样。虽然在梦断颜,他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黑马王子,但是温暖语却一直这样诋毁他。
不就是追自己被拒了吗?有必要自此以后,便秋风扫落叶一般,像敌人一样对她吗?
温暖语虽然这样想着,心底却并不讨厌苏垣。他是一个好人,所以,她不配得到他的爱。除了拒绝,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别的选择。
“嫉妒你?算了吧!我还想活的久一点,怎么可能去做那些让自己倒尽胃口的事情?”苏垣冷哼一声,不屑的勾了勾唇,看着温暖语,满脸的嫌恶。
可就是这样一幅好像吃了大便一样,磕颤十足的表情,依旧把一旁的陆然迷得七荤八素。
“苏哥哥,你好帅!不要跟暖暖一般见识,她不像我,眼光那么好!对了,她色盲的!自然看不到苏哥哥的好咯!”陆然像只小狗一样,抱住苏垣的胳膊,娇羞可人的红了脸,温柔的声音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看着面前的这对活宝,温暖语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抚了抚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鄙视的看着没有良心,不讲原则的陆然童鞋。
苏垣剑眉一挑,面色嫌恶之色更重,一幅受不了的表情,拽拽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温暖语美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