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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第二卷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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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了吗?可还有不适?”周飏细心的替她擦净了身子,然后抱着她合盖一张被子。

    陆黎诗浅笑着摇了摇头“除了有些酸胀,其他倒还好。”

    周飏又吻了吻她的唇,后在她耳边低声道:“习惯就好了,不过不知道为夫的这个礼物夫人可还满意?”

    陆黎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小脸不由一红,继而略带嫌恶道:“唔,并未达到我的期望值,有些差强人意,嗯,就是这样。”

    周飏挑了挑眉“差强人意?那你之前是如何期望的?”

    陆黎诗看出他那眼神明显是在说,只要她敢说一句不中听的,就后果自负,可她偏偏不怕“死”的说道:“不是我说,你会否太快了一些?啧啧,真没想到,堂堂的飏王殿下,也不怎么样嘛!”

    “都不知道是被谁害的!不过也行,为了挽回我的男儿气概,我不介意陪你酣战到天亮”周飏咬了咬牙,说着说着,就又带着惩罚xing的俯下身去吻you住她那张不坦白的小嘴,同时开始上下其手了。

    陆黎诗一边躲,一边笑,而就在他的手又要对她进行开采的时候,她才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家殿下最威武,我很满意啦,真的很满意啦!”

    “下次再这样,看我如何饶你。”听到这话,周飏才喘着粗气放过了她。

    虽然已经赤诚相见了,但陆黎诗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见他一直趴在她身上不动,便伸手推了推“你都不会累的么?”

    “我是挺累的,但‘它’不累,我也很为难呢,你看,该如何是好”周飏双眼迷离的望着她笑,说着就牵着她的手去找“它”似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并没有说谎。

    陆黎诗是又羞又气,收回手就轻捶了他一下“休要说那些个湿话,你个不正经的!”

    周飏爱极了她这模样,又吻了吻她,才乖乖的与她平躺在一起“说道礼物,我倒是真有两样东西要送给你。”

    陆黎诗有些狐疑的瞅了瞅他“真的假的?可不许你再动歪心思!”

    “原来夫人对那事如此期待啊”周飏原来要去取衣裳的手,就因着她这话收了回来,话音刚落,就又俯了过去。

    陆黎诗这次学聪明了,立刻伸手挡开他“我错了!快给我礼物!赶紧的!”

    周飏知道她是真的累坏了,也不着急,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就去取衣裳了,待到找到东西以后,便执起她的手,把东西放在了她的掌心。

    等看清了那两样东西,陆黎诗猛地抬头看他“这是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的礼物?”

    周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虽然这东西是你拖司徒给我的,那便是我的了,所以我有权利再把它们送人,不是吗?”

    陆黎诗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不由垂下头道:“可恶的司徒,我明明叫他算了,不过你又把这两个东西还给我,为什么?”

    没错,这就是之前她拜托司徒帮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可她明明说过让他等周飏大婚第二天再送的,没想到居然提前送了,这个司徒真是

    又低头看了看这两样东西。

    一个是她找阿峰小师傅帮忙打磨的那两条沉香手钏中的一条,那条莲花花苞形状的偏女性,就送给了婶婶,而这条带经文的便是给他的,其实她本意是希望他婚后平平安安,从此与灾难隔绝,如此而已,东西的确不算贵重,但心意是好的。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她从陆府离开前,阿爹半糊涂半清醒的时候给她的那枚戒指,虽然她一直没有打听到这戒指到底是干嘛用的,但她知道袁泽玉一直想要这个东西,周璟也想要,还有他,她也知道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支开世伯,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既如此,给他就是了,他为何又

    周飏环过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不要怪司徒,他也是为你我好不是吗?这条手串,我知是你对我最后的祝福,我收下,再给你,则意味着我把我的未来交给你来保管,你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明白吗?”

    “好,我一定替你好好保管着,我们都要好好的。”听到这话,陆黎诗情不自禁的搂紧了他的腰,心中的感动,自是难以隐藏。

    周飏吻了吻她的额头,又道:“至于这枚戒指,你可知道它真正的用途?”

    陆黎诗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飏笑着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后柔声道:“其实这个东西,本来不是一枚戒指,它是从一颗来自于九天之外的彗孛流陨打磨而成的印章,也可以算是我家的传家宝吧。”

    陆黎诗微微一怔,想了会才道:“彗孛流陨?啊,你说这是陨石啊?怪不得我一握着它,就觉得磁场特别强烈呢。”

    她记得那一世看过一本介绍陨石的杂志,里面有说在中国古代,陨石被称为彗星、流星和陨星,也有蓬星、长星等叫法,而随着朝代的更换,怕不好记录,则统一称为“彗孛流陨”起初她还以为是一枚质地非常好的水晶,真没想到居然会是陨石。

    周飏又笑“在你们那个年代,叫陨石是吗?唔,陨落的石头,倒是贴切,那在你们那里,这东西很多吗?”

    陆黎诗答:“多算不上,不过也谈不上什么稀罕物。哎,先不说这个,你说这是皇室的传世之宝?也就是说,这东西本来就是你家的?那为何会落到我阿爹手中?”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了解多少关于你阿爹流放期间的事?”周飏不答反问。

    陆黎诗想了想才道:“我听我姨母说,当年我娘亲的娘家人与官府中人勾结,害我阿爹不得入仕不说,还被流放到了边疆,我娘亲也是在那个时候同白家恩断义绝,去追随我阿爹的,之后呢,我记得姨母说的是,他们好像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年长一些的男人,那人也不知跟我爹娘说了些什么,总之后来就跟着他来到了京城,再后来就成为了京城的第一富商了。现在听你说来,莫非那人是你的”

    周飏带着奖励性的吻了下她的唇“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猜的不错,他们遇到的人,正是我父皇。”

    说到这里,他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搂着她接着道:“那个时候,是我云阳国的建国初期,各地的局势都不太稳定,几个皇叔都不安分,建国的功臣太功高震主,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的外戚也想插一脚进来不说,那些被歼灭的外族,还有余党在四处流窜,可谓是内忧外患,以至于我父皇觉得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了,于是就决定重新培养一批人起来,也是那个时候,你阿爹的才能,入了我父皇的眼。”

    “那我明白了,先皇是以赦免我阿爹为条件,让他从商填补国库的空档,顺便打压一下那些外戚,以及功臣们的势力,给我阿爹这个东西,则是为了方便他尽快的在京城站稳脚步,是这样吗?”陆黎诗如此分析道。

    周飏又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父皇开始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你要知道,能入朝为官的,能当建国功臣的,又岂是泛泛之辈?他们一发现苗头不对,就开始全方位的打击我父皇所扶持的新人,我父皇被逼无奈,就断了同你阿爹的一切联系,给你阿爹的这枚信物也收了回去。然则,那时我父皇有同你阿爹说,只要你阿爹能陪他打完这场硬仗,他便保你陆家世代无忧。”

    “不是我说,那个时候先皇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保我陆家?”陆黎诗很不给面子的说了这么一句。

    真不是她当他面奚落他老子,就当时那个情况,可不就是自身难保么,所以这绝对是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评价。

    周飏轻咬了下她的手背“真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不过你说得不错,我父皇那个时候确实自身难保,而你阿爹也有了退意,可偏巧在那当口,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的陆夫人却有了身孕,你阿爹同她商量了一下,就决定陪我父皇打那场仗了。”

    听到这里,陆黎诗沉默了。

    原来阿爹是为了那个陆黎诗才会硬着头皮往前冲的她一直知道阿爹有多爱“她”却不曾想过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哎,看来想让阿爹接受她,比让太皇妃接受她还要难呢。

    周飏见她不做声,又接着道:“说到你阿爹,真的是一个硬汉,我都是打心底佩服他的。想他在一个明争暗斗那么激烈的地方打拼,又没有任何的靠山,谈何容易?而事实是,他就是用那样一双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最后稳稳的占据了整个京城的商会会长的宝座,也重新赢回了这枚印章,赢得了我父皇的尊重。”

    陆黎诗苦笑一声“谁说不是呢,虽然我不曾了解他的过去,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直都知道。”

    周飏察觉到了她的失落,搂着她的手就又紧了紧“阿黎,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别的,只是想告诉你,你阿爹是个不一般的人,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他很聪明,接收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很强,我相信他其实早就接受了你,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那后来的事,你想接着听吗?”

    陆黎诗知道他在哄她,便温顺的点点头“你接着说。”

    周飏能猜到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由默默叹了口气“刚刚我不是说父皇许诺保你陆家世代无忧么,可因着你阿爹的出色,作为对他的报答,我父皇便把那条承诺换成许你陆家后人一个心愿,不管将来你陆家谁拿着这东西进宫见圣,也不管当朝的皇帝是谁,都必须答应。”

    这话一出,陆黎诗大惊“任何心愿?那要是想要那个位置呢,也得给?”

    周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你都能这么想了,那些真正有野心的人,又如何不是?这么跟你说吧,我皇兄,也就是当今圣上,很担心这样一个东西留到外面会是一个很危险的祸患,同时,又念着你阿爹同我父皇的一场交情,只让我悄悄把他取回来就好,不会做危害陆家的事,所以你家最后弄成那样,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陆黎诗瘪了瘪嘴“撇得可真干净,哼,我家后来的生意逐渐被打压,跟皇室没有关系?袁家为什么执意要娶我一介商女,跟这东西没关系?你那个时候刻意支开张世伯,这叫悄悄的?还有,我家家底那么厚,怎么败,也得败个三年五载吧,又岂是柳氏那个废物胞弟轻松败得光的?”

    周飏被她这语气逗乐了,似觉着侧着头看她不过瘾,索性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我说夫人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刚刚才洞房呢,这么快就同我翻旧账了?”

    陆黎诗想从他身上下去,可被他抱得紧紧的,根本没办法,于是很傲气的把头偏向一边,只留给他一个“我在生气”的后脑勺。

    周飏把下巴搁在她劲窝,软语道:“阿黎乖,别生气了,就算判一个人死刑,也得给他最后的辩护机会不是?”

    陆黎诗轻哼了一声,没有回头,也没有动,其实她是不敢动,因为她分明的感觉到他的某处跳动了几次。

    此刻的周飏明显有些心猿意马了,却还是强忍着道:“皇室又并非只有我和皇兄两人,你忘了我还有一个弟弟么?更不用说其他的皇亲国戚了,再说了,你阿爹咬着那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分一杯羹?包括你那继母,柳氏的家族在内,你知道你阿爹那一病,给整个云阳国带来多大的影响么?”

    陆黎诗不做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周飏知道她在听,便又道:“你阿爹生意做得最大的那个时期,真的可以说是他在撑着将近一半的国库,而我们的俸禄,也可以说是靠他在发。正所谓树大招风,想动他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只不过你阿爹朋友多,人脉甚广,广到如张世忠这种很正派的官员都愿意同他为伍,所以在他病之前,最多小打小闹,没有人能真的弄垮他。还有,你觉得如他这样什么没见过的人,为何会察觉不到自己中毒了?”

    陆黎诗叹气“我觉得他不是没有察觉,而是一种自我的放弃,毕竟娘亲走得太早,而对他来说,那个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羁绊,又被柳氏‘卖’给了袁家,虽然他可以求同袁家最不对盘的世伯帮忙,可那时世伯偏偏又回去探亲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暗示皇室要动他了,所以与其坐等家破人亡,不如早一点随娘亲而去,我说的可是?”

    她完全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的画面,哎,他真的是一个傻得可敬,又可怜的男人。

    “唔,虽然我很不想提到这个男人,但是为了洗清我的冤枉,就不得不说了,袁家袁泽玉是我三弟的人,你是知道的吧,袁家娶你是为了那东西,这点我不否认,哼,好在那小子自视甚高,看不起商贾之女,不然我绝对不会轻饶他!”周飏说着说着,表情就变得阴暗了起来。

    陆黎诗知道他是为了她在这故意耍宝呢,不由把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谁家醋坛子被打翻了,真酸。”

    周飏就是喜欢这种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就能互通心意的氛围,继而情不自禁的轻抚起她的臂膀来“至于那个时候支走张世忠,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因为当我看到你拉着你家信儿去对付柳明扬的时候,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我只想看看一个深闺淑女还能做出何种出格的举动来,”

    陆黎诗笑“光看不尽兴,索性加速毁了陆家,然后把我拐来这里,好让你从旁观者变成当事者?”

    周飏也笑“知我者,莫过于阿黎也!最后说到柳明扬,那纯粹属于我三弟的个人报复行为,因为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加上你和同你阿爹又连夜离开了陆府,他就让袁择玉找了许多世家公子去接近他,拉着他去吃、喝、赌,当然,因为你,他是想piao也没办法piao。柳氏毕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生意完全不懂,随着越赌越大,就拿铺子去抵押,等那些个世家公子再一合计,给柳杨明下套是一下一个准,与此同时,其他想上位的商家,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到最后,除了我三弟赚了一笔,入国库的真没多少。”

    陆黎诗哼哼一句“周璟我迟早会收拾他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呢,你就这么看着我孤儿老父被人欺负?”

    周飏狠狠的吻了下她的唇“我是那样的人么?我的小玩物,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想都别想。”

    “是这样吗?”陆黎诗微微眯眼,大有一副他不把话说清楚,她绝不会跟他善罢甘休的意味。

    周飏讨好性的抱了抱她“我承认最先开始是想你陪我玩,可你得知道,这个世间,有资格陪我玩的人,一个手都能数完,而你正是其中之一,谁想之后会演变这这样啊!”陆黎诗冷笑道:“如此说来,我该谢您看得起我咯?还有,这样是那样?”

    周飏最怕她这表情,终是“投降”“真是怕了你了!你还记得当你同信儿合谋算计柳杨明的时候,本来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谁想他居然昏倒了,于此,才让你们得手,你以为他为何突然昏倒?”

    陆黎诗顺着他的话细细回想了一下,后略带惊讶道:“你别说他是被人弄晕的,而且很不巧的是,那人正好是你啊!”周飏轻咬了她一口“什么叫很不巧?那就是我!还有,你以为你们带着这么个东西,还能平安无事的离开京城?而你愿意着我的道,又是为什么?”

    陆黎诗嘴巴张合了几次,最后用沉默表达认可。

    好吧,他说的不错,她承认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利用他的势力安全离开,虽然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股势力到底来自何处,也不知道会否是另外一个陷进,然则她要的就是这段时间,毕竟多活一天,就能多一天时间想办法不是?

    周飏担心她着凉,又紧了紧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接着道:“虽然你阿爹很聪明的把这东西做成了戒指,让我三弟的人怎么都找不到,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去你家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比如你觉得你把它偷偷塞进平一寒的医药箱里,就能瞒天过海了?那不过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陆黎诗略带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是啊,您是谁啊,翻墙可能是您的拿手本领呢,还专翻未婚少女的墙,你这个可恶的采花贼!”

    周飏拿鼻子蹭了蹭她的劲间,同时低笑道:“此言差矣,在下此生只翻过一个女子的墙,也只想采一朵花,而这朵花,此刻正在对在下生气呢。”

    陆黎诗毫不客气的推开他的脸,就这么坐了会,才又说道:“说到这枚戒指,你当时是打算告诉我它的真正用处,然后让我去向皇上求嫁给你,是吗?”

    听到这话,周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后温言道:“阿黎,你不要太小看了我皇兄,也不要太小看我,他让我娶穆珏敏,不过是同你义父赌气,顺便让你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国的人罢了,毕竟你成了斡亦剌八公主的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我中意你,而我若是不想成亲,谁也没办法bi我,包括我皇兄和母妃。”

    陆黎诗没做声,安静的等他说下去。

    周飏顺着她的下巴,划过脸颊,轻轻的抚上她的耳朵“我与皇兄之间,是手足,是君臣,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犯不着明知我想娶的人是你,却因为一场意气用事而同我闹僵不是?他很清楚,在这世间,只有我才是他最大的威胁,既然不能与我树敌,便只能牢牢的栓紧我,如此,你还觉得我会让你去求他嫁给我么?你那么聪明,你想啊,圣旨是随便什么人能代为宣的么?穆珏敏自作聪明的找刘常贵来宣旨,事后,我完全可以杀了刘常贵,再告他一个假传圣旨,然则,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我说的对吗?”

    陆黎诗望了他良久,而后将脸贴向他抚弄她耳朵的手“周飏,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只能说句抱歉,为我那时的任性和无理取闹,真的很抱歉。”

    可不就是任性和无理取闹么,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一味的拒绝听他解释,一味的将他推得远远的,也一味的拒绝冷静的分析问题,她真是哪还有半点像她啊。

    周飏笑着把她拉进怀里,手也随之轻抚着她的后背“不用说抱歉,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在乎我才会如此,若不然,我会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我把她视为生命般重要。”

    到这个时候,陆黎诗也不知道对于能遇到一个这么了解自己,又同自己这般心意相通的男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更贴近他一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明确的感受她拥有着这个男人。

    “这伤”周飏的手流连于她的背脊,感受到不甚平滑的触感,潦潦两字,似有着说不清的情愫。

    陆黎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轻叹一声“这伤是一次意外造成的,很难看对吧?这些年来,长卿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将其恢复,唔,也怪我拖得太久,错过了最好的治愈时间。”

    听到这话,周飏冷哼一声“他这么尽心,本就是应该的,若非如此,我又岂会留他?”

    陆黎诗笑,刚想安慰他两句,隐隐抓到些什么,便立刻偏过头去看他“这伤你知道?”

    她去救长卿和信儿的时候,周围明明没有人啊,而且为了不让那俩孩子自责,她有勒令他们不准说出去,所以这事除了他们三个,不可能再有第四人知道啊?

    等等!她依稀记得在她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有将挡住门的柜子撞开,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周飏瞥了她一眼,也学着她叹气“说你记性差吧,却连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记得,可说你记性好吧,偏偏该记的地方又不记。”

    “你这话居然是你!”陆黎诗起初还想反驳两句,然而无意间与他眼神的一个接触,脑中那段模糊的画面,竟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到最后也终于想起她究竟忘记了什么了。

    她就说呢,当时的浓烟,烈焰,稀薄的空气,加上透支殆尽的体力,眼皮子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涣散,显然已经到极限了,而就在她以为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那里的瞬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确定那不是烟,不是火光,哪怕她也不清楚自己哪来的自信,她就是那么的确定着。

    于是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凝聚起意识,如此,一个高大的男人就那么可以说极具戏剧化的印入了她的眼帘,于此,她知道阎王爷还不打算招她入伙,于此,她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稳住身形同他一道救人出去,只是只是等她醒过来后,竟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原来是他啊,呵,这男人!

    周飏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想起来了?其实说到这个,最应该怪的人是我,抱歉,总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次受伤却无能为力。”

    这是心里话,那天,他看着她被袁泽玉邀去酒楼,而对于那场火灾也不是不知内情,也看到她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救人,开始时是震惊,他知道她是一个对别人和对自己都很狠的人,却不知道能狠到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愚蠢的地步。

    是的,后来看到她用蛮力去撞击那个死死卡住门的柜子,还是一个燃火的柜子,不停的撞,不停的撞,他脑中反应出的第一个词,就是愚蠢,这天下为什么会有人蠢到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呢?而且等察觉到自己做不到了,还不懂得放弃,这不叫蠢又叫什么?

    可是直到她终于成功的将那柜子撞开了,他突然又不那么确定了,是巧合吗?或者她真的愚蠢吗?不,她不愚蠢,不,她还是很愚蠢,只不过她的执着和顽强的毅力,毫无悬念的打败了她的愚蠢,同时也赢得了他的尊敬,再同时,他又想,如果让这样一个人,就那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谁想这一念头刚起,身体就有了行动,他不顾司徒他们的阻拦,冲进去救了她,以及她重视的人,也还好他这么做了,不然会后悔一辈子吧?

    其实到现在回想起来,他是否从那时起就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呢,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概是一种叫做相信的东西吧,所以她一来到这个地方,他就给了她一座山,是因为他相信她会回他一个惊喜,跟着,他又把招待斡亦剌大汗一行和京官一行,这项看似会一战成名,实则处处暗藏杀机的任务交给了她,因为他相信她能做的很好,而事实也是如此,这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庆幸救她是值得的,还有,能恋上她,也是值得的。

    陆黎诗望了他一会,下一刻,热吻就情不自jin的送了过去,一个每每在她境遇最艰难的时候,还愿意向她伸手的人,一次不能代表什么,但次次如此,她还需要说些什么?所有的语言,所以的感觉,所有的爱,都用肢体来回答,也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对这个男人的依恋,远比她想象中要来的深厚。

    于她的主动,周飏又岂会拒绝?全情的回应,以至于天蒙蒙亮起,他们依旧在*中,他不准她安然入睡,她亦不想睡。

    “主子,该回王府了。”

    等屋内不再有动静,司徒的声音,适时的从屋外传来。

    彼此互望,沉默数息,周飏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倒是陆黎诗先一步微笑道:“回去吧。”

    听到这话,周飏那皱起的眉头,立刻染上了满满的歉意和无可奈何。

    “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怕我跑了不成?赶紧回去吧!”陆黎诗懂他的眼神,还是微笑,说完话,就起身穿衣去了。

    穿好衣服,刚准备去拿周飏的衣服,就被他从背后紧紧的抱住,而后在她耳边说道:“阿黎,与周飏拜堂的人是你,与周飏洞房的人是你,所以周飏的妻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可明白?”

    陆黎诗侧过头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我明白的,来,快把衣裳穿好,小心着凉了。”

    周飏没动,就那么抱住她,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真的明白。

    “主子,时辰真的不早了,咱赶紧回吧。”

    司徒的声音再次传来,这让陆黎诗不得不“板”着脸掰开他的手,继而“板”着脸替他穿好衣裳,也是等穿戴好以后,才又笑道:“回去吧,路上小心。”

    凝望着她的笑颜良久,周飏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暗叹,又吻了他一会,才肯随司徒而去。

    轻轻推开窗户,透过缝隙朝外看,待到那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陆黎诗的视野,她便把窗户完全的敞开来,不止是窗户,连门都大大的敞开了,为什么?因为房里处处弥漫着他和她*过后的味道,她要让这味道消散,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过。

    回身靠坐在床边欣赏窗外的飘雪,低头又看到那一抹格外刺目的落红,眼神微动,后无言的起身换下褥子,再并着同样落了红的丝质睡衣拿去楼下清洗,当然,下了楼,也把楼下的窗户都打开了,她不是不觉得冷,也不是一味的想快些让那气味消散,只是她想感受这份寒冷,习惯寒冷,尽快的习惯。

    因着两对新人的婚宴要大摆三天,昨天过了一天,还有两天,黎园山庄依旧热闹非凡,客人是来一批,走一批,走一批,又来一批,不同于第一天,后两天两位新娘子倒是出来见客了,信儿的性子向来活泼,不怕闹,蕊娘的话,就遭罪了,好在陆黎诗一直在旁边护着,也没人敢真的“欺负”她,敬酒什么的,全由陆黎诗挡着,反还喝趴了一堆男子,真真有些女豪杰的气魄。

    三天过去,宾客散了,山庄恢复正常的生意,迪娜也要回斡亦剌了,临走前,想着陆黎诗这次是把太皇妃得罪了个透,担心她不好过,就留了一队武士给她,陆黎诗本想拒绝,后来思量着这段时间确实算是非常时期,也就没推迟了。

    送走迪娜一行,陆逸卓等也要回万荣居了。

    山庄大门口,作为知情者,白怜蕊左看陆逸卓一直望着马车,没动,右看到陆黎诗笑望着他们,也没动,犹豫了会,便低声问她是否一道回去,而陆黎诗的回答也在她预料之中,不回。白怜蕊知道她和陆逸卓还有心结,刚想再劝,就看到陆逸卓只身一人进到了马车内,这个举动一出现,就让其他人意识到了什么,陆黎诗不想大家担心,就先一步笑着赶他们上车,并承诺过几天就回去了,其他人见此,唯有顺着她来,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也跟着上车了。

    再说两对新人,信儿是大肚婆,双方都没有家长,自然是跟着回万荣居,有陆宿家的和白怜蕊照顾着,想来大家都会放心。至于李易和蕊娘,则是回了李易自己置办的那处宅子,还把蕊娘的父母接过去一块住,倒也离万荣居不远,彼此都有个照应。

    “小东家,宋夫人已经在女客室等着了,您要过去吗?”等马上走远,站在一边的史亮才对陆黎诗这么说道。

    陆黎诗笑“嗯,我这就过去了,山庄的事,就交给您了。”

    史亮拱了拱手,沉默了片刻,便又在她越过自己半人的距离后说道:“小东家,您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再说吧。”陆黎诗知道他这话的含义,也没回身,还是笑着说道,说完就朝着女客室走去。

    史亮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暗叹了一声,也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来到女客室,陆黎诗起先对女工交代了两句,而后上楼进到最里边的贵宾室。

    看到她来,甄芙立刻笑着起身迎了过去“我说你可真够慢的,要不是夫君一直拉着我逛山庄,三天前我就想来试试了,快快快,咱们躺下聊,躺下聊!”

    陆黎诗望了眼候在门口的女工,然后依言躺下“我说芙姐姐,你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现在又是堂堂将军夫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我这小地方,也值得您这般惦记啊?”

    甄芙舒舒服服的躺好,由着女工替她盖好被子,束好发,后毫不在意的说道:“大家都一样,你少说我,你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没出嫁以前,只能在家做深闺淑女,出嫁以后吧,倒是随着夫君去过不少地方,这样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没有一家像你家的这般精致,也是你来之前,我才从那位女大夫那知道原来每个人的肌肤情况都是不同的,还有护发、美甲什么的,啧啧,你快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不待陆黎诗答话,那“女大夫”就先一步不咸不淡的说道:“小东家,全套吗?您这个怎么算?”

    陆黎诗听到这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自然是算我的,全套吧,您赶紧的。”

    这些人,熟了之后,还真是没一个人怕她了,瞧瞧,这是对东家说话的态度么?

    “女大夫”依旧不咸不淡道:“您那是什么表情,我这不是按规矩办事么,得,冰儿,干活吧。”

    她们的对话内容让甄芙大感兴趣,不由侧过身撑着头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你这个怎么算?”

    陆黎诗笑着摇了摇头“她呀,在说替我做脸怎么收钱呢,芙姐姐你瞧,我这个小东家当的多委屈,谁都不尊重我呢,不过她就是这个性子,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甄芙想了想,点点头,后又笑道:“那倒是,刚刚和她聊了许多,看得出她医术不错,我的一些小毛病,她都瞧出来了,比我家的大夫还瞧得准呢,我说,‘鬼手公子’就算了,这位也是个厉害的,你究竟从哪找来的这么些能人志士?”

    陆黎诗瞥了她一眼“芙姐姐这是打算挖墙脚么?”

    甄芙微微一愣,继而给气乐了,将帕子揉成一团就向她砸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么!不过说真的,你们的感情真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有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朋友,不知道多高兴呢。”

    陆黎诗叹气“得了吧,芙姐姐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多几个她这样不省心的,我不知道要少活多少年呢。”

    “那也是你惯的呀,再说了,人活一世,怎么快活怎么来,有一票能和你并肩作战的知己,少活几年又何妨?”甄芙冲着她眨了眨眼,重新平躺好,又接着说道:“对了,她说的全套是什么意思?”

    陆黎诗想想也是,后听到她这么问,便答道:“所谓的全套,就是洁面,敷脸,艾灸,护发,美甲,再加上全身的精油按摩。一般来说,愿意做全套的人很少,通常就是面部护理加手部护理,当然,芙姐姐来了,自然要用最好的来招待啊。”

    听到这话,甄芙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就你会说话,那全套做下来,岂不是要花许多时间?”

    陆黎诗挑了挑眉“怎么,芙姐姐很赶时间么?”

    甄芙一噎“倒也不是,哎,算了,难得享受一番,且让他一个人多玩会就是了。”

    陆黎诗这才听明白她是担心自家夫君久等,反正这两位感情很好,想来宋时扬也不会为这个生气,就也没再说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甄芙又道:“阿黎,这次借着我夫君年休,我们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就在你这呆个十天半个月的,你不会介意的吧?”

    陆黎诗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她真正的意思,不由感激的笑了笑“谈何介意,能让宋大哥和芙姐姐看上眼,黎园山庄自然是欢迎的,只是芙姐姐不想念孩子们吗?”

    她知道他们明则是度假,实际上是想留下来护着她,有他们在,太皇妃多少会顾虑些,对于这份用心,她又如何不感激?

    说到孩子,甄芙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为人母的柔情,偏偏硬着嘴皮子道:“就那两个小家伙,正是嫌死狗的年纪,每天闹得人不得安宁,离个两天倒清净了。”

    陆黎诗笑“可是怎么办呢,听到芙姐姐有一双聪明伶俐的小儿女,我很想见见呢,要不我去求宋大哥把孩子们接过来?”

    哪有做母亲的不想念孩子的,她很清楚芙姐姐是担心孩子的安危,不让孩子们来,大概也是他夫妻二人商量后的结果。但是现在黎园山庄有宋时扬的护卫在,有斡亦剌的武士在,还有周飏的暗卫在,只要太皇妃不是太蠢,应该不会把两个孩子怎么样,而她之所以不愿意回万荣居,也是不想阿爹他们跟着她身处危险当中。

    果然,甄芙一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坐起身来,可是一个女工正在替她护理秀发,她突然这么一动,那女工即便反应再快,也多少扯到了她。

    “哎哟!”

    “宋夫人息怒,小的小的不是有心的,伤到宋夫人,还请夫人饶命!”

    “没事没事,起来吧。”甄芙哪还有心思在乎那些,很爽快的摆摆手,后对陆黎诗道:“你说真的?”

    陆黎诗本还有些担心她有没有伤着,见她如此,便又笑道:“自然,自宋大哥和芙姐姐赏脸参加婚宴后,同芙姐姐交好了,理应请二位多住些时日的,倒让芙姐姐先开了口,所以再请孩子们过来玩,不是很正常的么?”

    甄芙心中一喜,却故作平静道:“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也不好拒绝,等我们做完了,就过去找他。嗯,你们继续,继续!”

    陆黎诗点点头“好。”

    接下来,两女一边惬意的享受着全套的护理,一边天南地北的闲聊着,悦耳的娇笑声,时不时的从屋内传出,倒是给这寒冬腊月带来了一分暖意。

    隔天正午,当陆黎诗陪同宋时扬夫妇围坐在桌前准备吃火锅的时候,就从门外传来了两道稚嫩的童声。

    “父亲!母亲!”

    “阿爹!娘亲!”

    这两道声音一出,桌前的三位立刻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两个裹着小小披风的小小人儿,迈着小小的腿,蹭蹭蹭的往这边跑,惹得三个大人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甄芙,不等两个小儿近前,她就先一步蹲下身迎他们,再等抱住了两个小家伙,就一人脸上亲了一口“真是的,都多大了,还这般毛毛躁躁的,特别是你这丫头,半点淑女样没有,待会你阿爹要教训你,娘亲可不替你说话!”

    “娘亲坏,阿爹才不会教训曦儿呢,对吧阿爹?咦?这位是”小丫头承袭了父亲的骄傲,扬起小下巴就还起嘴来,说着就望向自己的阿爹,然这一望却看到了旁边的一位从没有见过的女子。

    甄芙见他们发现了人,便起身牵着他们走向陆黎诗“来,飞儿,曦儿,这位是娘亲的义妹,快叫姨姨。”

    这话一出,陆黎诗下意识的看向甄芙,甄芙冲着她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又看向宋时扬,宋时扬但笑不语,于此,她唯有感激的回以一笑。

    “外甥宋飞,见过姨姨。”宋飞听母亲这么说,便上前一步行礼道,姿势标准,表情严肃,看得出宋时扬平日没少管教这个孩子,从另一方面也看得出他很受宋时扬的器重。

    陆黎诗先朝着一边的女工使了个颜色,待到那女工拿出两个托盘出来,她才取过其中一个托盘上的东西递给宋飞“乖,姨姨第一次见到飞儿,也不知道飞儿欢喜什么,这是一把黑竹制成的短剑,就送给飞儿玩吧。”

    “这把短剑飞儿很是欢喜,飞儿谢过姨姨!”宋飞一看到那把短剑,眼睛都亮了起来,想伸手接,但又怕父亲不准,瞟向父亲,等得到了父亲的允许,才欢欢喜喜的接了过来,当然,这次喊姨姨,就显得亲热多了。

    他自幼跟在父亲身边,每每看到父亲练剑的模样,都激动得不行,后来父亲知道他喜欢练剑,也有教他,可娘亲担心他小,怕他伤到自己,不让他碰真剑,父亲就给他做了一把木剑,然木剑就是木剑,轻不说,攻击力也不够,不像这把黑竹剑,重量够了,任性和攻击力也快赶上了真剑,叫他如何不欢喜?

    陆黎诗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飞儿欢喜就好,不用谢。”

    “哥哥不要乱叫,姨姨长的像姐姐,该叫姨姨姐姐才是!”宋曦儿这颠三倒四的话一出,逗乐了一屋子大人。

    甄芙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话,姨姨是娘亲的义妹,你叫姨姨姐姐,那管娘亲叫什么?”

    宋曦儿歪着脑袋望了望自己的娘亲,似觉得娘亲的话有道理,最后咬了小嘴唇“妥协”道:“那好吧,外甥女曦儿,见过姨姨。”

    陆黎诗哪里会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心思,也不介意,笑着从另外一个托盘上取了物价递给她“曦儿乖,同飞儿一样,姨姨不知道曦儿欢喜什么,这套衣裳曦儿瞧着可欢喜?”

    随着她把衣裳展开对着宋曦儿的身子比对着,宋曦儿是越瞧越欢喜“哇,这衣裳好漂亮,曦儿好欢喜!娘亲娘亲,曦儿可不可以现在就去换上?”

    “这”甄芙瞧着也是满意的,但这丫头说现在就要去换上,未免太失礼了,也太丢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第一次送礼就合了心意,吉儿,快带小姐去换衣裳,记得房里多添些炭盆,可别让小姐着了凉。”陆黎诗握了握甄芙的手,后对着一边的女工说道。

    “你呀,夫君总说我太宠孩子,你倒好,第一次见她就这般宠着,你等着吧,往后她要来往你这跑,可别怨我!得,你们几个陪着一起去吧。”甄芙实在拿这个小家伙一点办法没有,唯有叹气,后面的话自然是对着自家的侍女说的。

    瞧着女儿高高兴兴的去换衣裳,又瞧见儿子望着黑竹剑傻乐,想到什么,甄芙便拿眼横着她“老实交代,这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猜到两个小家伙会喜欢?”

    陆黎诗笑着眨了眨眼“这多亏了阿姐啊!”甄芙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看向自家夫君,宋时扬则笑着摇了摇头“夫人,你别忘了咱们这义妹是做什么的,和她说话啊,仔细把自己卖了,还得帮着数钱呢。”

    陆黎诗摊手“宋大哥,不待这么拆台的,卖什么也不能卖了自家阿姐啊!”宋时扬又笑“那可说不一定哦,倒不是你真有那么黑心,只能说你家阿姐人太单纯,不然又岂会被我拐走?”

    甄芙来回看了看他们,终于会过意来,不由“老”脸一红“你才单纯!我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好不好!我说阿黎,敢情昨个你是套了我一天的话啊?亏得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你你”陆黎诗赶紧求饶:“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再说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且念在我一番心意,只要飞儿和曦儿欢喜,不就好了么?芙姐姐就不要同我计较了嘛!”

    甄芙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宋曦儿换好衣裳从楼上下来了,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了她的身上。

    陆黎诗送的是一套丝质的骑束装,所谓的骑术装,就是紧袖口,紧裤口,无裙,无长摆,方便活动的上下套装,也可以当做练功服来穿。

    因着头一天从甄芙那里套来的话,知道宋曦儿从小就崇拜宋时扬和宋飞,看到宋时扬教宋飞练剑,更是羡慕的不得了,可甄芙一直把小女儿当公主来养,给她的衣裳全是漂亮的裙装,压根不让她拿剑,某次宋曦儿偷穿哥哥的练功服,还被甄芙罚默了一天的书,但是即便如此,小丫头骨子里的英雄儿女气概丝毫没有消失,偷穿练功服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久而久之,甄芙也懒得管了,只要她不闹出大动静就行。

    “阿姐你瞧,曦儿像不像个小女侠?”看到这身装扮的宋曦儿,陆黎诗情不自jin的挽住了甄芙的手。

    说实话,虽然宋曦儿的容貌结合了爹娘的优点,但她的眉毛更像父亲一些,穿上这身俏皮又不失端庄,干练又不觉单调的衣裳,更是将她骨子里透露的英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宋曦儿本还有些怯怯的,听到这话,就大胆的抢过宋飞手上的那把黑竹剑,后走向宋时扬,还甩了个漂亮的剑花“阿爹,曦儿穿这打扮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宋时扬从不反对女儿习武,要不是碍着自家夫人,他早就让曦儿和飞儿一道练功了,这会瞧着,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宋曦儿暗喜,又走向甄芙“娘亲,好看吗?”

    甄芙宠溺的替她紧了紧领口“我们家曦儿当然好看啊!”宋曦儿趁机提要求“那曦儿以后可以经常穿吗?可以穿着和哥哥一起练功吗?”

    甄芙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脑门子“一码归一码,想穿就穿,至于练功,哼哼,到时候再说吧。”

    昨天和阿黎聊到过关于曦儿好动的事,她其实不太满意那丫头过于好动,一点也不像曦儿的堂姐堂妹们那么温顺,但阿黎说为什么要一样呢,孩子的性子摆在那里,与其一味的反对,不如顺着孩子自己的喜好来,能不能成事,还得看孩子自己,只要父母正确的引导,一般都不会有大问题。

    她当时只道是阿黎善意的安慰,可谁想直到阿黎把衣裳送给曦儿,她才确定她是认真的,于此,她才真的正视起这个问题来,哎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喜欢,就随她吧,总之本性没有养成偏差就够了。

    “曦儿就知道娘亲对曦儿最好了!谢谢娘亲!”宋曦儿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似觉得还不满意,又跑去宋飞那边“哥哥,曦儿好看吗?”

    宋飞像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好看的,妹妹穿什么都看。”

    宋曦儿鬼灵精的冲着哥哥挤了挤眼,最后走向陆黎诗“姨姨,曦儿好欢喜好欢喜这身衣裳,谢谢姨姨,往后姨姨会再送这样的衣裳给曦儿吗?”

    陆黎诗笑“当然啦,只要曦儿欢喜,往后每年姨姨都让人做这样的衣裳送给曦儿,可好?”

    宋曦儿闻言大喜,继而惦着小脚抱住了她“谢谢姨姨!姨姨最好了!和娘亲一样好!”甄芙听到这话,哭笑不得,也不待陆黎诗接话,就先一步把她拎去饭桌旁“你真是越大越回去了啊,还学会向姨姨掏东西了?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么?”

    宋曦儿毫不示弱“娘亲!姨姨欢喜曦儿,才不会介意那些呢!曦儿也欢喜姨姨,等曦儿长大了,好好孝顺姨姨就是了嘛!”

    “嗯,飞儿也欢喜姨姨,等飞儿长大了,也会孝顺姨姨的!”宋飞知道每次妹妹惹娘亲不高兴了,娘亲才会这么拎着妹妹,就赶紧过去帮腔,两个小家伙倒是兄妹情深。

    “好了好了,就算曦儿不这么说,我这个做姨姨的,也得表示点什么吧?阿姐快坐下吃饭吧,宋大哥也坐,还有飞儿曦儿也是,坐姨姨旁边可好?”陆黎诗走过去做“和事老”说着还向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

    两个小家伙反应很快,知道这位新姨姨可以当他们的“盾牌”二话不说就跑去了她身边,见此,那夫妻二人唯有相视一笑,后跟着入座了。

    吃完火锅,宋曦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新姨姨有一匹汗血宝马养在这里,就缠着她要去看,宋飞听到后,也一脸殷切的望着她,陆黎诗无法,只能带着这一家子一道去她私人的马厩。

    她的这匹马叫踏雪,虽然是匹母马,但毕竟是品种优良的汗血马,性子难免裂了些,她训了很久才让踏雪听话,然则,宋曦儿一看到这匹通体奶白,无一丝杂毛,且光顺得发亮的马儿,就情不自jin的想伸手去摸它。

    陆黎诗自然挡住了她,后牵着她的小手走向饲料槽那边“曦儿,飞儿,马呢,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动物,越好的马,就越是懂得人性,所以踏雪和人一样,遇到生人,会不安,会焦虑,遇到熟人,才会放心,才会亲进。来,咱们先送喂食开始,让踏雪熟悉了你们的气味,才会慢慢的对你们放下戒心。”

    “是这样啊!”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倒也很听话的去取了饲料。

    “果然是一匹好马,只是没想到阿黎会如此懂马,甚至比我手下的那帮家伙还懂呢。”这话出自宋时扬,常年与马为伍的人听不出门道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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