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难得的呈现一份稀罕的清透澄亮,空气中满是饱和的、似乎可以挤出水的潮湿气息,刚下过雨的路面湿漉漉的,都是细碎的坑坑洼洼,高跟鞋踩在上面要格外的小心,要不然会溅一裤管泥水,傅明歆刚开始没注意,都是阮珍秀细致的提醒她,傅明歆也不得不留心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两人说着话,傅明歆望着阮珍秀等着她的回答,阮珍秀沉吟着,不知道是身体有危险的预感而惊悸还是因为阮珍秀那一声细细的惊叫并情急之下捉住了她的手、而她的手也反射性的扣紧她的手,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有什么东西轰地冲上脑门,一种近乎眩晕的失重感,她茫然的看着她,阮珍秀松开了她的手,似乎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低低的声音,傅小姐,小心啊!她点头,脑海有瞬间的空白,手心的温度。。。,飙升得......过于......灼热了!
从餐厅到国美馆路程并不远。出门,右转,直行五百米左右,越过一段不长的斜坡路就是了。两人到达,傅明歆因为高跟鞋甩泥的缘故,黑色的西裤裤腿沾了不少泥水印,傅明歆看得直蹙眉,好脏!阮珍秀建议她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傅明歆怕把裤子弄得湿湿腻腻的不舒服,谢绝了;阮珍秀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两人进入场馆看画展。
画展是免费开放的。分为四个展厅,分别展出本地四位知名作家的作品。阮珍秀看得很仔细慢,每幅作品都会花好一会去观赏体味;傅明歆没太大兴趣,只是一览而过,傅老太爷有收集古董名画的癖好,她自小耳濡目染,见过的珍品名品不在少数,这些作品吸引不了她,只是看阮珍秀一副认真的表情,也投其所好摆出饶有兴致的样子四下张望;她们转到第二个展厅,阮珍秀在一副美人画像前站住,傅明歆没多留意,自己看自己的去了,只是一圈兜完,阮珍秀还是没动,傅明歆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作吸引了她,于是也抬眼端详,那幅画用朦胧的手法,描绘了一个静美女子优美的侧面,笔锋流畅自然,一气呵成,整个色调用一种淡淡的灰混和成,呈现出一种幽怨的哀伤,女子唇间却是一种近乎强烈对比的妖冶的红艳,像是作者不小心着笔过浓了又或是画中女子伤痛中咬破了自己的唇流血了,整幅画给人一种无形的哀伤和压抑,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无可置疑的,这是一幅相当优秀的作品,只是,傅明歆不明白,阮珍秀为何要用那种很伤感难过的表情看着——似乎那不是一幅画,而是她一个心爱的朋友,站在她跟前,她百感交集,几欲泪下,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感觉她存在的真实性......傅明歆跟她说话,她老半天才有反应:用一种不知所措、茫然失神表情看她——人是在的,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傅明歆跟她说了几句都牛头不搭马嘴,傅明歆心里郁闷,便不搭理她,自个儿逛自个儿的,可是四个展厅逛了二遍,阮珍秀还是站在那幅画前,似乎脚下生根了,傅明歆就奇怪了,她是不是要那样站到天荒地老或者......到闭馆时间?
傅明歆正在暗想阮珍秀这般如痴似醉为那般,阮珍秀忽然的回头,声音低低的说,傅小姐,看完了吗?看完了,我们走吧!我想回去了。
傅明歆点头,两人离开。傅明歆问她怎么了,阮珍秀也只说没什么,傅明歆见她神色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不哼声了。
出了展厅,穿过大门,越过不大的、铺着白色细瓷砖的长方形广场,是一个“C”字型的拐角,然后才是斜坡路。拐角那儿,分为台阶和车道,下台阶的时候,阮珍秀一脚踩空,还来不及惊叫,人已经不能自控的往前仆倒,一旁的傅明歆来不及多想,急忙伸手去拉她,捉住了阮珍秀的手腕,可是阮珍秀下坠的力量大,她又穿着那种危险的细跟高跟鞋,雨后路滑,四周也没有可以攀附借力的物件,结果人没救成,反而被阮珍秀扯着一起滚落,双双悲剧!
傅明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日月无光,然后,终于,终于停止了,停止了那种可怕的翻滚了,在她听到一声沉闷的咔嚓声响后——不知道是她的脑袋还是身骨子砸着地面的声音——傅明歆痛苦的呻吟,痛,好痛,骨头要散架了!
傅明歆喘着气,只觉得身体笨重、胸口发闷,肺部的空气似乎都被挤压光了,缓慢的张开眼睛,天空是摇晃的——脑震荡了吗?好一会,天空安定了下来,不晃了,傅明歆感觉到自己是四肢俱在、大脑清醒的,虽然有什么地方隐隐约约作痛......傅明歆手撑着地面痛苦的直起身子,阮珍秀从她身上慌手慌脚的爬起来,“傅小姐,对不起,你没事吧?”
“阮珍秀!”傅明歆咬牙,神色有两分狰狞。
“嗯?”阮珍秀有些惊恐的看着她。
“我脚疼!”终于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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