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似平静的夜晚,带着暗涌的对话,两个人,面对面,傅明歆不知道阮珍秀的想法和反应,她心里翻腾得厉害,脸上却是力持镇静,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试图捕捉她神色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阮珍秀却像是没有知感,又或者是伪装得太好,她竟然瞧不出,阮珍秀的表情和声音都是淡淡的,仿佛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在听了她人热烈的诉说后,不好说什么或者不方便发表意见,但是又不能一言不发,于是用着看似赞美但其实只是敷衍的口吻略略的作些反应——
“呵,傅小姐你真是感性!”
淡笑的声音、无懈可击的表情,再自然不过——傅明歆勾着唇笑了一下,讥笑,她就不信,像阮珍秀那样敏感的人会没发现?!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一面,倒给你发掘出来了!”
傅明歆扬眉看着阮珍秀,语气带着某种挑衅的味道;阮珍秀笑了一下,像是终于无话可说了,于是转移话题——
“我们出来也很久了,要不,回去吧?”
“我以为你会问我喜欢谁呢!”
“我好奇心并不强烈!”
傅明歆笑得越发幽深。果然!什么迟钝,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这倒是个好习惯,毕竟,好奇心杀死猫!”傅明歆站直身子,淡淡的说。心忽然有些刺痛,林静之说得对,她的确一头热得过分了,她喜欢,也得看别人接不接受!
阮珍秀想说些什么,微微张了张唇,但始终没说,只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包厢,包厢气氛热烈、兴奋情绪高涨,陆鸿明在台上唱着我的中国心,台下乱七八糟的掌声、口哨,林静之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给傅明歆,傅明歆心情复杂,不知道如何反应,林静之瞧着,像是明白了,含义不明的笑了一下,递了一杯满满的白酒过来,说上个厕所也老半天,该罚!
傅明歆郁闷,这女人分明故意的!狠狠的瞪林静之一眼,傅明歆一饮而尽,其他人叫好,说傅小姐好豪气,马上又给斟满酒杯,傅明歆说不能再喝了,众人哪里肯罢休,林静之又兴风作浪,又被灌了一杯,再坐了半小时,傅明歆看时候不早了,要回去,众人说她扫兴,又罚了她一杯才放行,她走,自然不肯落下阮珍秀的,阮珍秀只得无奈地随她走,李明明她们也想回家,一伙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KTV,到街上拦车各自回去。
傅明歆扯着阮珍秀上了一台的士,说头晕——的确是头晕了,喝酒喝多了——让阮珍秀提供肩膀给她挨着,阮珍秀听话的照做了,傅明歆枕着阮珍秀肩膀,心里朦胧的想着若是她们两厢情愿,小阮也喜欢她,那该多好!多好!脑海忽然回忆起阮珍秀那种伤人的冷淡反应,不由得难受,闷闷的,憋得心慌,不由得伸手箍紧了阮珍秀手臂,她也不知道为何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只是情不自禁的就那样做了,仿佛那样可以获得力量,交锋时的尖锐淡定此刻化为了找不到归属和方向感的失落、惶恐,想有着依靠和信心的力量,却发现自己其实软弱无力,什么勇气、自信、魅力、手腕通通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虚假玩儿,她一无所有......该死的!
在酒精发酵、神智开始迷糊的时候想这些深奥的东西真要命,傅明歆不舒服的叫阮珍秀,阮珍秀问怎么了,傅明歆就半赌气半撒娇的转过身抱着她、头深埋她肩膀,感受到阮珍秀全身一僵——她不管,“头好痛!我不舒服!”
“那回家好好休息!
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她的声音听来四平八稳、毫无感情,忽然就被刺激得无比的恼怒,傅明歆突然抽身离开,扭头、翘着脚,手搭在膝盖上,绷着脸看着窗外,阮珍秀也没理她,傅明歆就越发恼怒了。
一路沉闷的到了傅明歆的住所,车还没完全停稳,傅明歆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甩着高跟鞋半分不停留的走了,阮珍秀无奈的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抑郁感,掏出钱递给司机,忽然又顿住,低声的说麻烦到某某路某地方,司机掉转了车头,出了小区,往另一个目的地驶去。
离开小区没几分钟,傅明歆的电话忽然发狂般的打过来,阮珍秀盯着手机,有种无论如何不想接的感觉,可是手机一直在响,响过不停,司机还生怕她听不到似的提醒她,阮珍秀咬了咬唇,呼出一口沉闷的气,怀着一种无奈、认命的感受接听,傅明歆口气暴躁的问她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了;阮珍秀闭上眼睛,我回厂里了;傅明歆马上尖叫,不行,你给我回来;阮珍秀沉默,傅明歆又低低的说,小阮,我不舒服,你回来陪我!——忽然听到“啪”的尖锐碎裂声和傅小姐的尖叫——阮珍秀一惊,问怎么了,傅明歆痛苦的抽着气说没什么,碰倒东西了而已;阮珍秀愣住,两人忽然都沉默,却又是没挂上电话的,双方都憋着气,像是等对方妥协,傅明歆又低低的叫了一声,小阮......仿佛有着哀求,阮珍秀无奈的闭上眼睛,我知道了——跟司机说回刚才傅明歆下车的地方,司机有些不耐烦的问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阮珍秀忽然说不出的烦躁,几乎要发怒了,咬着牙:回刚才停车的地方!
司机翻了翻眼睛,在下一个分岔口掉转了车头返回,到了,阮珍秀付了车费,零找也不要了,下了车,走了几步,忽然的走不动,抬头看着天空,忽然的就有种被逼到了尽头的感觉,为什么她要遭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别喜欢她了好不好?她已经不想再要这样的爱恋了!
好痛苦!痛苦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阮珍秀难受的喘着粗气,像是快要窒息的人忽然获得了呼吸的自由,过于急促贪婪的呼吸以至于给呛着了——阮珍秀痛苦的揪着心口衣服蹲下。
忽然有把温润的声音轻轻的问,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阮珍秀模糊的抬起头,看见一张朦胧的男性面孔,低着头温和地看着她,一身运动装束,许是这附近出来跑步的住户,阮珍秀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谢谢,我没事。微微的点头,走开。
阮珍秀试图冷静自己。搭电梯上了十二层,阮珍秀站在傅明歆家门,盯着门板,好久才不情愿的按动门铃,门飞快的打开,傅明歆站在门后定定的看着她,阮珍秀不敢看她,低着头,嗫嚅,傅小姐......
傅明歆示意她进来。阮珍秀走进去,看见大厅地板一片狼籍,流淌了一地的红酒和酒瓶碎片,傅明歆漫不经心的说不小心碰倒了;阮珍秀无奈的叹气,你今晚还喝不够?还要喝?
傅明歆忽然有点感动,为这句今晚唯一有点人气和关怀的说话,情不自禁的伸手从背后抱着阮珍秀,阮珍秀反射性的想挣脱,傅明歆轻声叹息,小阮,别动!我心里不好受,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阮珍秀只得僵着身子让她抱着,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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