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进去了。“他五指指尖成暗黑色,眼角发青,唇瓣为黑绿,只便是毒入心肺的症状!”
段鹰闭起双眼,抖了抖双手,此刻他就完全像个垂暮的老人,凤珏眼里有怜惜!
他是她来到这,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如今却倚在她的怀里,被告知他中毒……
“咳咳,你你是谁?”
“东宫皓月,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贴着凤珏左脸侧的是白色发丝,凤珏有些难受,抬头迫切的问东宫皓月。
段鹰却是紧抿唇线,好像早便知道自己身子的情况。
东宫皓月看着凤珏,“你记得他是谁?”
“我外公啊!”凤珏想也没想的回答出声。
东宫皓月眼色幽暗,她连他都不记得了,却记得这老人是她外公,且还这般袒护为他心急……
东宫皓月心中有些不爽!
盯着段鹰的眼色更是犀利了些!
凤珏全然不知道东宫皓月这盯着段鹰是在想些什么,只当他是在帮他看病。
“东宫皓月,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珏儿,生死由命!你外公能捡着这条命到现在,已经是、是老天的垂怜了……”
“不,外公,珏儿不会让你死的!”
她现在非常后悔,当时不听他的话,偷偷离开山庄,如果她在他身边,他便不会被人所害了!
段鹰欣慰的仰起唇角,眼神却是变得迷离,看着房间门口的方向,“只是爹的红儿,爹没能等过这十八年……”
“外公,有珏儿在,您不会有事的,相信珏儿。”
凤珏帮着他靠在床上,心慌的保证。她都不知道这份心慌是她自己的意识,还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意识,想到这老人会死,她有些接受不了!
这念想让她觉得可怕!
看段鹰闭眼安然的摸样,凤珏脸色沉痛,猛地转头抓过东宫皓月的手腕,“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只要你救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东宫皓月我求求你。”
两人都将目光放到垂死的段鹰身上,没看到站在一旁的段三少却是握紧双手,泪流满面……
东宫皓月心中难受,见不得凤珏伤心的脸色,可看着段鹰,他也是无能为力。
“这毒名为五步散,毒性很霸道,撒在人身上,无论哪个部位,只需走五步的时辰,若没有吃解药,这毒性便进入心脉,断心血而亡……”
凤珏手脱力,掉在大腿上,愣愣的看着东宫皓月,“这么说……”
“没错,这毒已经进入段老爷的心脉,即便是我想救他,也无可奈何……”
这话他不想明说,怕小丫头大受打击,可不说这段鹰也在活不过半个时辰,届时给了她这么半点希望又有何用?
凤珏摇头,瞪着东宫皓月,转头抓过段鹰的手,捏得紧紧的,“外公,外公,你别听他的,他胡说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真的!”
“珏儿,外公的身子外公在清楚不过,珏儿不必伤心!”
不伤心?
她也不想伤心,可是哽住的咽喉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她出生就是乞丐家,每天都被抱到大街上去要钱,她三岁的时候,抱着她的那个女人也死了,夜里给冻死的。她五岁的时候,被捡回雇佣兵界,开始每天的挨揍,拳击,像一台机器一样每天不停的运转着。
直到她和艳舞,梅惜成了好姐妹!
直到严连亲自教她识字,识抢,狙击……
她这才感觉到一点人间真情,可她却什么都来不及做……
段鹰整个唇线越来越黑,双眼更是狰狞到了极限,虚弱的目光中有一份警械。
盯着东宫皓月道:“你……你是……”
东宫皓月坐到凤珏身侧,摘了面具,脸色严肃认真,“段老爷放心,珏儿我会好好照顾!”
段鹰盯着他好一会,这才咳嗽起来,“咳咳,好,好。”
“外公,您先别说话,我让雷霆来,他是用毒高手,一定有办法给你解毒的。”
凤珏起身,想出去,却被东宫皓月拉住,将她按到自己的大腿上禁锢住。
段鹰感激的看着东宫皓月,双眼染上湿润,手颤抖的摸上凤珏的小脸。
凤珏瞪大双眼,不敢眨眼,她怕眼里的湿润掉下来。抓过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蛋。
“替替外公……跟你你娘说声对、对不起……”
“不,外公亲口跟她说。”凤珏咬下红唇,僵直着身子靠在东宫皓月身上。
段鹰脸色痛苦的扭曲着,面色也渐渐的成暗红色,凤珏不忍心看,转头将脸贴到东宫皓月的胸膛上!
东宫皓月皱起眉头,知道段鹰时间不多,还有话对凤珏说,忍心将凤珏的头给搬了回来。
“乖,让你外公走得安心些!”
段鹰感激的看着东宫皓月,又是一阵咳嗽,说话气若游丝,“珏儿,不哭。”
凤珏抽着鼻子点头,“嗯。”
段鹰是欣慰的,心中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在看到自己的爱女,没能看到曾外孙出世。
“带……带她走吧,离开重城……”
东宫皓月没说话,凤珏却拉着段鹰的手,“不。”
段鹰的视线却落到了段三少身上,“只是……苦了你舅舅……”
段三少站在外哭得像个泪人儿,凤珏哽咽着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舅舅。”
段鹰什么都来不及交代,看了眼段三少,闭眼就在也没睁开过。
凤珏转身扑倒东宫皓月的怀里,抖着双肩。
东宫皓月揉着她的后背,段鹰七孔开始流血,面色暗红,看着挺狰狞的。
段三少跪在床沿,双手颤抖的抓过段鹰的手,一声声呐呐的叫声。
“爹……爹……爹爹……”
屋里传出细微的哭声,胡清手脚同时僵住,抬头看了眼暗暗沉下来的天空。
仰头不让眼角的泪珠落下……
老爷,走好!
哭声很压抑,如论是凤珏的还是段三少的,胡清在外红了眼眶,将凤锦交给如云,如风两人看着,这才推开房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