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时候，我还……

    临明天的时候，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大红色的宫灯照耀着前面的道路，浩浩荡荡的侍卫护送着小小向天牢走去。就要见到他们了，与之他们，不是第一次的相见，但此次见面的心情，比之上次，却也悬殊甚多。

    阴暗的天牢里，一声清脆的开门声，打着盹的狱卒忙抬起头，看到喜公公后吓得哆嗦的低下头，喜公公严厉的扫了他们一眼，恭敬的对小小说：

    “娘娘，这边请!”

    小小苦笑一声，就要被关到天牢里了，可喜公公的态度却让她哭笑不得：她是罪人，不是来探监的。

    于相一家，本来已经迷糊着了，虽然明天就要被砍头了，但觉还是要睡的。结果已知，他们也伤心了几天，但哭过之后，日子还是要过的，觉也还是要睡得。

    “你……你来做什么？不会是被抓回来了吧？”

    水水看到小小，原本那尚未完全清醒的脑袋立即就打了个机灵，她嘲笑的问道。

    “如你所愿，是!”

    就在于相的隔壁，狱卒打开牢门，喜公公恭敬的说道：

    “娘娘，先委屈你了!”

    皇上对她的态度，喜公公一直都是知道的。而小小的手段，他也亲自见过；小小的为人，比宫中别的主子，可是光明磊落的多，他相信皇上对小小也是暂时的，很快，皇上就会放小小出去的。

    “喜公公客气了，现在我是牢犯，而且我也从来不是娘娘，真正的娘娘是她……”

    指了指蜷缩在一个陌生的男子的怀中的水仙，小小柔柔的说道。说实话，刚刚看到水仙的时候，她还真是愣了一下。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找到他们的，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身份的。

    “小小，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于华看到小小，紧张的走了过来，抓住木质的栏杆，看着坐在一堆干草上神情沮丧的小小。小小看向重新关上的牢门，再看看早就已经退出去的狱卒，她凄婉的笑道：

    “我要救你们，所以就进来了。于华，谢谢你关心我。你们没事了，皇上已经发话，天亮就可以离开了……”

    泪水在眼中盈蕴，如果问于家她最眷恋的是谁，那应该就是于华了。

    低头看向身上那依然洁白似雪的衣服，早已经不是她的了。说过要相信她的，可是要来的时候，还是有嬷嬷在一边监督着她把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换下来，甚至连内衣也全部换过……

    小小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但没有必要啊，既然她来了，而皇上又知道她会用毒她怎么可能把毒带在自己的身上呢？现在，她的身上可是空空如也，真的是除了衣服，什么也没有了。

    “皇上要放了我们？不可能，小小，为什么？你答应了皇上什么？”

    愤怒的抓着木质的栏杆，于华双眼红肿的吼道，而一边的水水听到后，高兴的笑道：

    “肯定的因为我的孩子了，这可是麟王的骨肉啊，皇上为了孩子才放了我们的……”

    水仙抬起头，惊喜的看着小小，柔柔的的眼中带着一丝的期盼。而她身后的男子，也难以掩饰住眸中的狂喜，于相和于夫人也看向这边，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原本以为就要死了的，突然听说不用死了，谁会不高兴呢？小小自嘲的一笑，这些就是她的家人啊，应该是她最亲的人……看看他们，她也该死心了。

    “小小，那你呢？凭你的能耐，我不相信皇上可以抓到你!”

    想要抓住她，可是小小坐的好远；想要摇醒她，既然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背这个黑锅……可他又说不出口。

    “很可笑，是不是？我不知道水仙已经被抓，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置你们于死地。当我知道你们雇佣了杀手要杀死的我的时候，当那天水水给我下毒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要让你们死啊。我要走了，决定好了要离开的时间，我甚至想过要在离开的时候找个死囚易容，让仙妃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给水仙一个自由……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吃这么大的苦，我偷偷的跑到于府，只是想下点小毒，让你们受受苦而已。可是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我听到了水水对我的恨，对我的算计，想要控制我的神智，想要让我伤害麟王……水水，曾经的你是多么的单纯，没想到你会恨我至此。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你们不觉的这样做对我也太过的不公平吗？所以我才改变主意，弃你们于不顾，让你们自生自灭……”

    泪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小小看向于相，再看看于夫人，他们应该是她的爹娘，可是……

    “我从小无父无母，尚在襁褓中的时候，被师傅捡了回去。他捡到我的时候，他说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师傅的医术好的惊人，但救我却足足耗费了半个月……师傅说好几次都没气了，但他没有放弃，最终才把我的小命给捡了回来。我常常在想，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她又有什么错呢？不论她的家里有没有钱，孩子病了，总是要尽心尽力的救治吧，如果实在是救治不过来，孩子死了，是不是也该挖个坑把孩子给埋了呢？可是我的爹娘没有，他们把我丢弃在路边，当时如果不是我呻吟了一声，师傅也不会发现我……

    师傅说，我身上的衣服很平凡，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他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的爹娘，于是，我一直都以为我的孤儿……直到……”

    擦擦脸上的泪水，小小哽咽道：

    “直到我知道你们明天就要斩首了，皇上也必然知道你们斩首之后我就会离开京城，那时京城的防备也会严起来，离开就有点难了。所以我想提前离开，就在昨天要出城的时候，看到师傅急急的从城外赶了回来，他告诉我他刚刚打听到我爹娘的消息，也告诉了我的的名字——水柔，我的名字叫水柔，我的爹爹就是当今的宰相——于依搏，我的家人明天全部就要被斩首……

    我有选择的权利，我可以当做一切都不知道的跟着麟王和点点远走高飞，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或许，是我的心还不够硬，还不够狠吧。二十年前，你们曾经给过我一条命，虽然当时你们抛弃了我，但你们对我还是有生育之恩，我还是会救你们。今天，我用我的这条命来救你们，以后我小小无论是死是活，都与你们毫无关系!我是小小，水柔早就已经死了……”

    紧紧攥在手中的玉佩被狠狠地丢了过去，那是不久前师傅给的，是当时她的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小小的眼圈通红通红的，泪水还是哗哗的流着，但她的头垂的很低，不想让他们看到她此时的脆弱。其实，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而已。

    牢内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连一向见了小小就浑身长刺的水水都静了下来，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吧？于夫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看向小小，又不向是在看小小，像是沉浸在什么往事里似的。而于相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的伤痛，他定定的看着不远处那蜷成一团的娇小身影，这个他很久以来一直都想要除去的女子……

    “小小，你说的不是真的……你是骗我的吧!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握着栏杆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人也缓缓的瘫倒地上……他爱她啊!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爱上她了，他恨过自己的软弱，恨过自己的胆小，想过即便她已经是皇上的人，他也一样会好好的对待她……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是他的妹妹，会是他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