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妈妈陪着我,十几岁时妈妈死了,我才发现我们家有这么多佣人。不管是家教还是厨娘我都叫她们佣人,我总觉得她们对我好是装的,为了挣钱,为了讨好我爸。我不知赶走了多少人,钢琴教师我就气走了四个。后来来了一个董老师,她说是上一个钢琴老师介绍她来的。我觉得她都没什么自尊心似的,即使生气也一下子就过去,她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强忍着怒火假装迁就或者在背后抱怨。我变本加厉地惹她发火她还是那样,后来我发现她的钢琴水平不怎么样,叫她走。她说……”图图的杯子空了,带着兴奋地依到门上,“她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说,‘我的娇小姐,姐姐是来体验生活的,姐姐走了,将来姐姐成为作家会感谢你的!’啊呀,当时我愣在钢琴旁边看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觉得她是我遇到过最了不起的人。受了那么多气,成天被我使唤欺负,就为了有那种感受去创作,天啊,多棒啊。从那以后我就决定也要做一个作家!”
“那个老师后来怎么样了,成作家了吗?”
“你知道的,就是……”
有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图图的话,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跑向这边,她没想到这边会有人,吓了一跳,又回头走了。也野还把那个女人放在脑子里打量,图图依着的门外传来骚动,两人正要离开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跑过来,匆匆看了几眼又折回去了。
“难怪有人说,party周边比party更有意思!我们走吧,不知要有什么事呢。”图图贴着门听了听,“我们就从这儿出去吧,今晚这个门好像很受欢迎!”
“那是LeeAng的车?”图图指给也野看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两人走过去。图图敲敲窗玻璃,摇下来,果然是的。欧力昂下车跟她们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接个朋友。”
“谁这么大面子……”
突然一帮记者像被惊扰的黄蜂冒了出来。
“LeeAng,请问你和徐达文夫人的传闻是真的吗?”
三人被这突然的提问搞得莫名其妙。徐达文是台湾的现代派画家,出名后就很少在中国露面了。
“请问徐达文的夫人就是你曾在《娱乐C频道》里提到的初恋吗?”
图图和也野一齐看向欧力昂,他混杂着惊讶和担忧的表情很是无奈,只是“不是不是”地对着镜头摆手。记者们却像饿狼一样扑向他,直逼得他退到台阶边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欧力昂的嘴上,只有也野注意到他已经站在最边上了,当她感觉他还会后退时,也野疾步冲过去阻止,结果她自己栽了下去!她这么做完全是下意识的,没有半秒考虑和迟疑,就像神经反射。
顺着台阶滚下去的时候,她还很清醒,她知道要保护好头部却无能为力。在她昏迷前,映入她眼里的是图图的右锁骨,脑子里迅速跳出“Thinnerwillbebetter”。“thinner”于她已经不仅仅是瘦的意思,它代表也野想要变得更好的一切符号,所有美好的词藻她都希望在自己身上能加上一个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