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见到吗?”
拂青伸出玉指指了指大厅里那位风韵犹存的熟妇。
“那便是紫妈妈。”
白忘冬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
他走的后门,确实没见过。
不过,按照拂青所说,这楼内有裁缝,那金城布行的布送过来就确实合理了。
想到这里,白忘冬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扇柄,然后靠在软榻上,看似无意地问道:“紫情阁内,可有过姑娘失踪的啊?”
“失踪?”
拂青目光微微一顿。
“并没有过。”
她没有半点迟疑地开口说道。
白忘冬没有玲珑心,听不出来她有没有说谎,但他能看出来拂青的淡然自若。
这样子,若不是说的真话,那就是之前就对这问题有所准备。
他是觉得,如果苏伽罗真的是知道黄家行船和纪纲交易的内幕的话,也许就是从这紫情阁当中得知。
这是他之前的想法。
不过,他后来又想了想。
若只是单纯得知道这件事的话,真的能让纪纲如此忌惮吗?
这个问题在推测出纪纲身后有一张极为恐怖的利益关系网之后,就有了答案。
肯定不会。
所以,苏伽罗知道的秘密绝对绝对不单单只是黄家行船这件事。
白忘冬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扇柄,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而且,就和他之前猜的一样,苏伽罗那么有自信能够拿捏住纪纲,不让他狗急跳墙直接弄死她,那一定是在外面留有后手的。
若真是有这个后手,那白忘冬会推断这人就在这紫情阁当中。
例如……
“那这阁中最近可有哪个姑娘在为了自己的情郎郁郁寡欢,寻死觅活?”
这问题问的可就有点太私人了。
拂青目光微怔,刚想要说“我不知道”的时候,白忘冬又是一片金叶子拿了出来。
“我喜欢听故事,如果你能给我讲个好故事的话……”
白忘冬又从腰间白玉当中拿出一个钱袋,然后,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也许是这一片一片的拿让白忘冬觉得有点麻烦,白忘冬直接拿起钱袋,倒了起来。
哗啦啦。
这是钱的声音。
那一片片金叶子就这么被倒在了桌子上。
拂青深吸一口气,她屏住自己的呼吸,目光火热地看着这一幕。
可这还不算是完。
白忘冬又用力倒了倒那空了的钱袋,看着桌子上那堆金叶子眉头狠狠皱起。
他手掌又从腰间白玉之上滑过,又是一个钱袋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次倒出来的不是金叶子,而是碰在一起声音会脆响的金豆子。
这金豆子直接被白忘冬倒入了一个空了的玉盘当中。
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声音,听上去可真让人觉得舒服。
又把这个钱袋倒干净,白忘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已经看呆了的拂青的脑袋。
拂青被敲醒之后很自然地吐了吐香舌,然后一脸娇俏可爱地看着白忘冬。
“有故事吗?”
白忘冬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
“绝对有。”
拂青内心挣扎了几秒之后,下定决心说道。
虽然紫妈妈说了这件事不让外传,可她现在已经把白忘冬当成内人了,那就不算是外传了吧。
“咳咳。”
拂青轻轻咳嗽两声,手掌轻轻从白忘冬的手上抚过,然后从他手中将那扇子给拿了过来。
她轻轻打开纸扇,拦住了自己的嘴巴。
白忘冬则是端过来了一盘瓜子,靠在软榻的靠背上,静静听着拂青讲故事。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机密,除了我们紫情阁的姑娘们之外,问花楼和水月洞天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
一改之前那矫揉造作的样子,拂青现如今这样子倒像是个女诸生。
她说的这件事虽然当时事发的时候紫妈妈处理及时,可京城就这么大,大家都在同一个圈子里面打混,谁又不知道谁呢?
“紫情阁里有个妹妹叫‘画柳’,本来是被紫妈妈很用心在培养的,紫妈妈说,等到了上元节,就把她推出去一定能美艳整个京城。”
“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画柳妹妹呢,就喜欢上了一个公子,后面的故事您大概也能猜的到,无非就是紫妈妈想棒打鸳鸯,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事到了后面就不了了之了,我们都猜测,可能是这位公子家中颇有权势,紫妈妈不敢得罪。”
嗯,爽文剧情。
白忘冬点点头。
有点子烂俗。
“后来,倒也不算是后来,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吧。”
拂青继续讲述道。
“这位公子哥突然就失联了,然后这画柳妹妹就和疯了一样的要出去寻他,结果就被紫妈妈给关了起来。”
“再后来,公子您要不要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拂青神秘兮兮地说道。
白忘冬眼睛微眯:“死了?”
“没有。”
“那活了?”
“不知道。”
“那就是跑了呗。”
“是啦,公子真聪明。”
拂青合扇,巧笑嫣然。
“就是跑了,跑的紫妈妈寻了好多天都没有寻到。”
这可是紫情阁,先不提它身后的人有多厉害,就单凭这京城三大花楼的名头,就能够看得出来紫情阁的实力多么丰厚。
可即便是这样都没关住一个小小的准花魁,而且在找了这么多天之后还悄无音讯。
呵。
白忘冬目光微动,嘴角勾起半分。
他好像找到答案了。
这游戏的通关秘籍已经被他拿到手了。
白忘冬扭过头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拂青,眼睛微微眯起。
“你们紫情阁的姑娘都如你一般的聪慧吗?”
“奴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拂青咬了咬下嘴唇,那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算了。”
白忘冬摆袖,收回目光。
“这故事讲的很好,公子开心了,这些都是你的。”
“多谢公子。”
拂青将那金叶子和金豆子都揽入怀中,笑得很是开心。
而就当她转过头想要再道一声谢的时候,她的旁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拂青好笑地拍了拍那柄白忘冬留下来的扇子,无奈摇头。
“可真是个怪人。”
就和传闻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