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哪个地方出现了纰漏?
白忘冬回忆着何家之事的每一个细节。
他自问自己藏的还算是蛮好的。
虽然不至于到天衣无缝的程度,但至少短短三四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人把这件事和他扯上关系。
从开始到结束,原本计划中第一阶段的所有流程白忘冬全都交给了谢采纭去办。
谢采纭到京城并没有多长时间,京中能够知道他和谢采纭关系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是真的有人顺藤摸瓜查到了谢采纭,那这件事也不会和他联系起来。
他每次去水榭天都是悄悄去的,房间也是谢采纭专门给他准备好的,水榭天里面招待他的人都是谢采纭的心腹,其他人甚至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
他的踪迹绝对不会暴露。
如果说真的有人能够从这件事中把他找出来的话。
那白忘冬只能想到两个漏洞。
一个是纪纲,一个是谢采纭。
如果纪纲和这两方的人有联系,那么这个祸水东引的骗局当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而如果谢采纭出卖了他的话,那基本上整件事的真相就等于是全部暴露了。
可……
前者即便是再贪婪,也会清楚知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的道理。
毕竟纪纲只是贪,又不是蠢。
他圣眷正浓,还和汉王有密切往来,一般的事情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前程,可若是一旦和建文逆党与妖族余孽扯上关系,他如今的一切都得玩完。
他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所以纪纲这边基本上是可以忽略掉的。
那就是谢采纭?
白忘冬眉头微皱。
怎么说呢?
谢采纭真的有背刺他的理由吗?
就像是他之前说的一样,他与谢采纭是因利而聚,只要谢采纭找不到能够替代他的下家,那基本上两人的关系就会稳固的要死。
虽然彼岸门是邪门,但那也是在册邪门,如果没有必要,像建文逆党和妖族余孽这样的烫手山芋,他们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一个是可以互惠互利的交易伙伴,一个是避之不及的大麻烦。
怎么选根本连考虑都不需要考虑。
那这问题就来了。
又不是纪纲,又不是谢采纭的。
那他的消息到底是怎么走漏的?
难道还有第三种可能在?
白忘冬眼睛越眯越紧。
脑海当中飞快筛选着一个又一个选项。
怎么说呢?
他总觉得这种感觉有点让他熟悉,就像是不久之前有过同样的疑惑一样。
一条跳出水面的鱼。
一个意料之外的存在。
不同,但却相似。
“是她?”
白忘冬敲打着档案的手指停顿了下来。
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个蓝发蓝眸的女子瞬间跃入他的脑海当中。
梦清公主!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到最初的问题。
一个人真的能够了解他了解到这种程度吗?
盯着手中的档案看了许久,白忘冬摇了摇头。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在这京城当中,已经有三方势力搅和在了一起。
而且这三方势力从根本上来说,还都是妥妥的谋逆乱党。
“啧。”
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个大的。
“不过这些都没用。”
白忘冬突然把手里的档案给扔到一边。
即便知道了是谁在对他下手又如何,知道了谁和谁联合在一起了又如何?
他来档案室不是来解密的,他要的是解密之后的答案,一个能够让他报了这一爆之仇的机会。
可现在连人家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到哪儿去报仇啊。
搁这儿坐了一天的,故事有实据没实据地推导出来一大堆,但最重要的东西是一点都没有找出来。
这怎么能行。
这踏马不纯纯是在浪费时间吗?
“淦!”
白忘冬‘啧’了一声。
可踪迹这样的东西真不是好找的。
锦衣卫里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这些档案也都是副千户以上级别能够看到的。
白忘冬不相信他是第一个这么无聊的想要做这件事的人,可到了现在这两方逆党都还在京城里时不时的活跃一下,这不正说明了对方的狡猾。
想要抓到对方的尾巴,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少……
光凭这些档案,是没办法把拼图给拼完整的拼起来。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直接朝着那档案柜的方向跑了过去。
进入档案室的锦衣卫同僚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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