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那年初春,半夜,谭朗莫名发了高烧,她住的偏僻,半夜的车又很不好打,那时她心急如焚地抱着谭朗站在路边站了许久?她也说不清,只记得,那是她此生最难捱的一段时间,她抱着孩子在路上无望的走,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出来的急,她毛衣都没来的及穿,只在睡衣外面裹了一件羽绒服,寒风刀割似吹在她脸上,也吹寒了她的心。若不是后来幸亏有个好心的面包车半路停车帮了她,她都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若是那时谭朗有什么事,她大概也会跟着同去。
这么多年来,谭朗是她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现在这个部分,这块活生生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却嫌弃自己取的名字,一心一意,向着这个六年里从未见过一面的父亲。她怎么能够不伤心难过?
她张了张嘴,企图说些明理的话来,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她觉得心里像是有无数苦涩心酸在起伏,搅得她五脏六腑发麻发酸,半晌,却终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你要是不喜欢,改姓的时候,可以顺便把名字也改了吧。”这话是对谭朗说的,最后一个字收尾的时候,她没忍住,声音微微抖了一下,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真的是快伤心难过的哭出来了。
谭朗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连忙跑到她身边,伸手拽拽她的裙摆,口中嘟囔道:“妈妈你生气了吗,我随便说说的,这个名字虽然取的随便,我其实也挺喜欢的,而且我也用习惯了啊。”
谭少卿抿着唇,摇摇头。
谭朗见她不理自己,慌忙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一直一言不发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贺东秦。
贺东秦看着谭少卿苍白瘦削的侧脸,目光幽暗如同漆黑沼泽里摇曳的墨色水藻,半晌,长臂一捞,将一脸焦急的谭朗靠在怀里,顺手慈爱地捏捏他的脸:“相信爸爸,妈妈这个名字很好”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前所未有的好。”
谭少卿身子僵了僵。
谭朗垂着脑袋:“我知道的,妈妈是希望我每天的生活的都很好。是我说错了话。”说罢,转头继续拉着谭少卿的裙摆:“妈妈,是我不好,不会说话,惹你伤心。”
谭少卿身子又僵了僵。
“既然说错了,除了,作为一个小男子汗,还应该做些什么?”贺东秦顺手拢了拢他耳边柔软的头发,轻声问道。
这可把谭朗问住了。
他抓抓头发,又抓抓膝盖,最后还挠了挠鼻子,却什么方法也想不起来。他瞟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地揉面纸的妈妈,又看了看含笑看他的爸爸,垂头丧气地道:“我想不起来,我不知道。”眼珠子转了转,又扑上来抱住贺东秦的胳膊:“爸爸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模样可怜,样子活像是只考拉抱住一只尤加利树。
谭少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出来,只好叹了一口气。
这么不叹气还好,一叹气还什么都没说,谭朗更焦急起来,几乎要攀上着贺东秦的胳膊爬到他怀里去。
谭少卿想,如果谭朗这么爬上去,贺东秦原本已经受伤的腰椎,会不会再受伤一次?
她想得有点入神,待她反应过来,却见贺东秦扶着椅背站起来,谭朗年纪小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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