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卿先打了一个电话给贺东宇。
将贺东秦一惊飞纽约的事情尽量平缓的叙述了一遍,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便听见他在电话那端失控大吼:“什么鬼事情有身体重要,我之前像个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说的又臭又长的那么一大段,他是全丢到太平洋里去了么!他真是不要命了!”
反应这样激烈,谭少卿略微有些惊讶:“不要命?不至于吧?只不过是摔了一跤,有点伤到腰,怎么跟命扯上了?”
电话那端微一顿,这样突然的沉默和方才形成鲜明的对比,谭少卿心中一沉,隐隐升起一丝不详:“阿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贺东宇答的很快,声音也与先前的高亢锐利相比低沉了一些:“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对大哥这样不顾惜健康太生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顿了顿:“你知道吧,我爸爸妈妈说是积劳成疾,突发疾病,实际上就是过劳死的。我对这样的不顾身体健康的事,其实十分抗拒。我不希望大哥也这样。”
暗自责怪自己太过敏感多虑,谭少卿顿了顿,声音十分迷茫,“阿宇,他临走之前,把公司交给我来管理。”
“什么?”贺东宇一惊。
她又把在会议室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连你都觉得意外,何况是我。”谭少卿抱着手机,微微调整看了一个位置:“在股东会议上说的,那些股东们都不同意,我想着,来问问你,如果你来帮我,会不会也好一些。”
作为次子,贺东宇自然也持有贺家的股份,不过量比较少,他生性放浪不羁,也不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自然更加不会每一次都会乖乖地参加股东例会,久而久之,大家都把贺家还有一个儿子的事情,淡忘了。
“好。”贺东宇毫不犹豫地答应。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昨天晚上刚到日本,在回国之前,我要先去一趟纽约,看一看他的情况,最早三天后回来。”谭少卿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便又被他打断,“在我回来之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以不便应万变,他们虽然是一帮老狐狸,但是有我和和大哥在,到底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挂断电话,谭少卿冷静了理了理最近发生的一切。
她总是隐隐觉得,有一双无形手在后面操控着,她好像是落入网中的鱼,虽然暂时还在水里,但是只要渔夫收网,她便万劫不复。
贺东秦是否同她一起落网,尚且先不理会,这个人是谁,和她或者贺东秦有什么仇怨,才是她需要解决的问题关键所在。
正如贺东秦自己说的,他再说商场纵横这么多年,仇家一抓一大把,多到是个指头数都不数过来,他自己都分不清。
夏奕那张玩世不恭的脸骤然浮现在她面前。
这个人,三番两次想要她与他合作,单凭女人的直觉,她便知道他的动机十分不简单。只是前脚他刚刚要对付贺东秦,贺氏便出了这样的事,实在不得不说,其中的蹊跷。
现在贺氏由自己掌管,且不说股东们会不会搭理她,听到风声的夏奕,怕是会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
她和夏奕有一个约定,她答应为夏奕做一件事来换取自由,这件事必然是跟贺氏有关,且对贺东秦有害,她只是想通过夏奕的帮助换取自由,且能将自己对贺氏的伤害做到最小,现在,她却十分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借此来要求她做出什么毁灭性的事情来。
略微冷静了一会儿,在贺东宇回来之前,她必须要先找一个帮手。
思来想去,有一个人落到了她的脑海。
宋子敬。
宋子敬是宋雯雯的哥哥,同时又是贺东秦的律师,和两方都算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自问情分不浅,他打小头脑聪明善判形势,有他在她身后出谋划策,想必能使事情事半功倍不少,她咬了咬唇,若是她厚着脸皮开口求他帮自己几天,想必他会答应。
下午,谭少卿便去了宋子敬的家。
宋子敬开门看见她,脸上一丝吃惊也无,声音带着极淡的笑意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怎么……“谭少卿十分吃惊地抬头看他,他却微微一笑:“贺氏的事情我听说了,所以我下午没有出去,专门等你过来。
他虽然是贺东秦的专属律师,平素也有非常多少事情要做,不会闲道一直呆在家里。
谭少卿吐吐舌头,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你跟我说过,尽量让我们少接触,你不想卷入是非,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要求你,只要三天,三天就好。”
她用手比出“三”的字样,一脸恳求。
宋子敬微微一笑,如同春日和煦的春光:“我既然能够在家中等你过来,当然是愿意帮你,你不必这样自责愧疚。”他侧身,让谭少卿进屋:“我虽然不喜欢跟这些事情有牵扯,但少卿你的忙,我是无论如何也会帮的。“
“多谢。”谭少卿诚心诚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