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势力范围,鬼影会忽然发觉正身处天下间最危险的地方。”
向雨田点头道:“这个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我便曾尝过其中的滋味,忽然间,每一个荒人都成了我的敌人,正因我有此经验,所以想得比你更深入。”
燕飞笑道:“你这家伙确实有很丰富的想象力,完全掌握了鬼影的心态。说罢!不要卖关子了,鬼影会如何应付你的突击呢?”
向雨田不答反问道:“你道我到边荒集后,第一件事要干甚么呢?”
燕飞道:“当然是先摸清楚边荒集的状况、环境,便像统帅必须明白战场的形势,否则如何能在战场裹胜出呢?”
向雨田道:“我差点忘记你曾作过刺客,当日在长安碰上你,你正是在勘探长安的形势。鬼影在这方面更是专家中的专家,而遁术的其中一个大忌,就是让敌人掌握到逃遁的路线,所以当鬼影发觉我忽然杀至,是绝不会就那么亡命窜逃,一副希望愈快离集愈好的模样,因那会有迹町寻,只要你们荒人利用高台指挥的战术,集外又布有伏兵,即使以鬼影之能,也要阴沟里翻船。”
燕飞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感觉,因为能否杀死鬼影,就决定在他们这番对话里,任何疏忽,也会令他们惨尝失败的滋味。
对向雨田来说,更是不容有失,这关系到他毕生的梦想。
燕飞和鬼影并没有私人间的仇恨,不过他却清楚魔门的手段,绝不讲仁义道德,更不管甚天理人情,只要认定你是他们的障碍,便会不择手段的将你除去。对着这样的一?魔人,有甚么好说的?正如向雨田的忠告,见一个杀-个,见一双杀一双。
向雨田道:“所以鬼影绝不会急急如丧家之犬的朝集外逃,而是利用边荒集本身的形势和这场大雪,再凭他变幻莫测的身法,设法撇掉我,当他清楚荒人并没有因他而动员,他便可以逃之天天,去向明瑶哭诉我们欺负他。哈!”
燕飞苦恼的道:“我真不明白为何你仍有开玩笑的心情,鬼影精通遁术,又有大雪掩护,他若和我们在边荒集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输的旨定是我们。”
向雨田双目神光大盛,盯着燕飞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假使我有方法令鬼影在一时之间没法撇掉我又如何呢?”
燕飞一震道:“如果你真的可以办到,那鬼影将别无选择,只好亡命逃离边荒集?但你可以办得到吗?”
向雨田沉声道:“在-般的情况下我当然办不到,但只要我施展催发魔种的奇功,可把速度和灵敏大幅提升,那时天下间将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撇掉我,鬼影也不例外。”
燕飞道:“这样做对你会有损害吗?”
向雨田傲然道:“魔种潜力无穷,只要我潜修数天,便可功力尽复,不会有甚么后遗症。届时我会令鬼影无法得到喘一口气的空间,尽量消耗他的真元,逼他亡命窜逃。”
燕飞终于明白他的计划,点头道:“我借着对你的感应,可以掌握你们在集内追逐的位置,再先一步赶往鬼影逃遁的方向去,只要他离集,他的心灵便在我的灵应下无所遁形,而杀他的唯一机会将出现。对吗?”
向雨田道:“我曾经问过我师尊,鬼影真的那难杀吗?师尊指出遁术的最高功法叫金蝉脱壳,一旦施展,不论你的攻击如何凌厉霸道,他也有方法将你的攻击力转化成有利他的力量,再借势远遁,没有人可以在那种情况下追上他。”
稍顿后道:“也只有施展金蝉脱壳的绝技,他方有可能撇下我,逃离边荒集。这种功法非常霸道,鬼影必须采直线逃走,一口气狂奔数十里,方可化去体内借来的真气,只要你能在他遁走时截着他,杀他的机会便在你手上。”
燕飞问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仍可以再施展金蝉脱壳的奇招吗?”
向雨田道:“这正是令人最头痛的地方,只要让鬼影奔出千步之遥,他便可再用此绝技脱身,只是他事后需要更长的时间休养复原。所以如果你那招并非真的挡无可挡,卸无可卸,我们将会眼睁睁地瞧着他逃之天天。”
燕飞道:“令师对遁术有很深的认识。”
向雨田答道:“因为我师尊是鬼影毁掉两章遁术之前,敝门唯一读过内容的人,他也曾学习遁术,但因过于危险而放弃。唉!今师令师,你仍不肯认师尊为父吗?”
燕飞苦笑道:“现在岂是谈论这问题的时候?现在又出现另一个问题,我该在甚么位置守候他呢?”
向雨田道:“你再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边荒集外北面某处埋伏,因为如给鬼影先一步渡过泅水,我们将没法奈何他;可是若他留在泅水以南边荒任何一个角落,我们仍可凭你的感应找到他。”
接着又道:“所以如我所料不差,当鬼影被逼施展金蝉脱壳后,他会生出立即离开边荒的念头,所以他一是往南奔,一是往北跑,因为两方向均为离开边荒最短的路线。只有离开边荒,他才会安心下来,觅地修复元气。”
燕飞点头道:“明白了!”
向雨田道:“我会尽我的所能,逼他往南逃。”
燕飞笑道:“你真的很明白人性,当鬼影认为你在逼他往南走,当然不肯如你所愿。”
向雨田道:“好哩!剩下最后一道难题,就是现在如何找到他,好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燕飞目光投往白茫茫一片,只勉强见到楼宇轮廓的边荒集,道:“请让我再问一个问题,当鬼影施展金蝉脱壳之际,他能不能下水或攀山呢?”
向雨田道:“当他施此逃生奇技之时,体内真气将以比平常数倍的高速运转,最忌有阻滞,否则真气会反伤己身,所以他只会找平坦处狂奔疾走,既不可以停下来,更不可以忽然强改体内真气的运行。”
燕飞道:“鬼影晓得你这般熟悉他的遁术吗?”
向雨田摇头道:“我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只知道我们圣门中人大家互不信任,师尊对鬼影也是如此,明明清楚遁术,亦绝不会告诉鬼影。”
燕飞道:“这就成哩!”
接着双目爆闪精芒,沉声道:“鬼影出动哩!他离开了人多的地方,朝北而去。”
向雨田冷笑道:“他在耍手段,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追踪他,我们千万不要上当。”
燕飞淡淡道:“鬼影是命中注定要饮恨于边荒,的确没有人能杀死他,可是我们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向雨田道:“且是金丹和魔种的天作之合,他是否越过北集界呢?”
燕飞点头不语,显是全神贯注在对鬼影的灵妙感应上。
接着燕飞一震道:“他回来了!”
向雨田道:“他要到哪裹去?”
燕飞道:“他停了下来。”
向雨田双目杀机大盛,道:“他停留在甚么地方?”
燕飞闭上眼睛,梦呓似的道:“他的心灵平静下来,似是进入静养内藏的敛收状态,我对他的感应愈来愈模糊了。”
向雨田紧张的问道:“他究竟在哪裹?”
燕飞猛地睁开眼睛,道:“你知道位于集内东北角的梁氏废院吗?此刻他正在院内调息,看来到决战时他方会离开此院。”
燕飞话才说完,向雨田便一言不发地没入风雪迷茫的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