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羞,迎上他的目光不解道:“我不明白!”
燕飞道:“因为我又死了一次。”
安玉晴失声道:“甚么?”
燕飞遂把“命丧”于万俟明瑶掌下的情况道出,苦笑道:“这次经验死亡,令我的阴阳二神合而为一,再难分彼此,也因而无缘练得两法。”
安玉晴仍因燕飞二度死而复生的经历震撼低回,欲语无言。但她那双会说话的神秘美眸,却把心中对燕飞的关切表露无遗。燕飞甚至感到自己成了这美女活着的唯一意义、生命的泉源,那是种充满了无与伦比、深层超越的爱的感觉。
两人虽然没有肉体的接触,但心灵和感触如水乳般交融着,远胜甚么海誓山盟,地老天荒。
他们或许仍不算爱侣,但已超越了普通爱侣的关系。
安玉晴轻呼一口气,道:“这究竟是吉是凶呢?”
燕飞笑道:“我既然可为孙恩开启仙门,还有甚么值得担心的?事实证明,只是我一人之力,亦有办法打开仙门。”
安玉晴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燕飞当然晓得她在担心甚么,只是见自己说得豪气,不忍说出令他气馁的话。微笑道:“我知道玉晴一直在担心没法把仙门打开至可令我们三人携手而去的宽阔空间,但原来这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当孙恩穿越仙门的一刻,我感应到他的肉身于那一刻灰飞烟灭,不留半点痕迹。”
安玉晴不自禁发出“呵”一声惊呼,双目射出惶恐的神色。
燕飞从容道:“玉晴不须惊慌。我的感应尚有下文,孙恩的凡躯虽于穿越仙门的一刻彻低毁掉,可是他的阳神却因此释放出来,到了仙门的另一边去。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何要说这多话,方能解释清楚孙恩的生死。以凡人的角度去看,孙恩的确死了;但换了仙门的角度去看,孙恩却是得到了新生。”
安玉晴娇喘道:“太匪夷所思了。”
燕飞道:“所以仙门的大小绝不会成为问题,离去的并非我们的肉身,而是我们的元神,不受形状大小的影响。而照我猜想,任我们的至阴至阳如何强大,开启后的仙门仍是那样的空隙。”
安玉晴娇笑道:“你说得很轻松有趣。”
接着问道:“你说过还有一道难题要解决,不知是怎样的难关呢?”
燕飞沉吟片刻,道:“当日我能死而复生,全赖阴神前生的记忆,故能元神归窍。像孙恩虽能穿越仙门,但因他的元神只得一偏,所以会失去上一个生命的全部记忆,变成-个无根和没有过去的生命体,如此我们如何能在洞天再续未了之缘呢?”
安玉晴皙白的睑庞再次现出红晕,令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教人不敢逼视,又忍不住更用神去看。
她先瞄燕飞一眼,然后垂首轻轻道:“我与孙恩的情况刚好相反,又会出现甚么情况呢?”
燕飞很想说或许变得只懂得和我再续前缘吧!但又知这句话绝不可以宣之于口。对安玉晴他是警觉和克制的,虽然清楚她在自己心中占有重要的席位,但在言行方面却格外谨慎,怕破坏与安玉晴微妙的动人关系。
有时会想到这克制是不必要的,尤其当认清楚这人间世的本质。既然一切便如浮光掠影,为何不可以抛开一切,尽情享受这个形式生命的赐与。然后时候到了,大家一起破空而去,探索洞天福地的秘密。
燕飞其实是晓得答案的,因为直至此刻,他对安玉晴绰约动人的形体仍没有丝毫绮念欲望。这并不代表安玉晴对他没有吸引力,反之她的吸引力是无可抗拒的。问题在当他们在-起时,男女之间的吸引力,被转化为更深层次和超越了肉欲的爱,那是一种令他不忍破坏的美好感觉,更贴近爱的本质。
相信安玉晴也有同样的感受。
燕飞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总感到有点不妥当。”
安玉晴苦笑道:“强如孙恩,也没法练成纯阴纯阳兼备的功法,普世之间,恐怕你是唯一的例外,这问题如何可以解决呢?”
燕飞信心十足的道:“单凭自身之力,当然解决不了。但借助外力又如何呢?我也是借助外力,才练成此一奇功。先是丹劫,然后是你爹的阴毒。在这方面我也颇有经验,我便曾为高彦和刘裕施法,改变了他们的内气,由后天转为先天,也改变了他们的体质。现在我更有把握改变玉晴和千千,肯定万无一失,或许要一段悠长的岁月,可是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何愁大事不成呢?”
安玉晴一双美眸亮了起来,忍不住心中欢喜的瞄他一眼,含笑道:“何愁大事不成?说得真古怪。好像甚么事来到你手上,都变得轻而易举。燕飞呵!玉晴愈来愈相信你能人之所不能,像万俟明瑶的死结也可以用如此妙想天开的方法来解决。”
又道:“玉晴尚未有机会问你,你到广陵来有甚么事呢?”
燕飞道:“在这大乱的时代,有甚么事能离得开争权夺利、斗争仇杀?玉晴千万不要为这种事分神,我说出来也怕弄污了你的耳朵。”
安玉晴没好气的道:“可是在千千姐的事上,玉晴好该稍尽绵力吧?”
燕飞摇头道:“你不是说过我是能人所不能吗,我绝不愿你沾上血腥。我最喜欢你继续过着远离人世纷争的生活。你现在该可心无罢碍的专志修练你‘至阴无极’的功法,直抵大成之境。当时候来临,我会和千千去找你,由那刻开始,我们三个人再不会分离。”
安玉晴今次连耳根都红透了,垂首轻轻道:“燕飞呵!你有没有想过现实的问题,我们这么在一起生活,不是挺古怪吗?”
燕飞微笑道:“这个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但却不用在这刻寻求解决的方法,一切由老天爷作主,也不用给自己限制,俗语不是有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吗?一切顺乎自然如何?”
安玉晴娇羞的道:“玉晴还有别的选择吗?”
燕飞欣然笑道:“没有!”
安玉晴终于抬头朝他瞧去,微嗔道:“人家少有这种情绪,都是你不好。”
燕飞洒然耸肩,目光投往何无忌府第的方向,油然道:“我和刘裕等待的人来了。唉!多么希望能分身陪玉晴去游山玩水,可是现实却不容许我这么做。多么希望雪融的时候可以提早来临,让我们能共赏北方春暖花开的美景。”
安玉晴笑逐颜开,道:“这是别开生面和讨人欢喜的逐客令。玉晴造就返家,安心等候燕飞和纪千千大驾光临。”
说毕盈盈起立,秀眸闪射苦欣悦的神色。
燕飞拿起她一双柔荑,紧握手内,叮咛道:“路途小心!”这才放开她的手。
自相识以来,这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
安玉晴出奇的平静,美目深注的看着他,柔声道:“燕兄保重。”
然后衣袂飘飘的去了。
燕飞直至她没入远处的暗黑里,方返回何府去,此时蹄声已抵何府门外,显示刘牢之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不得不到何府来见刘裕,尽表刘裕现今在北府兵内举足轻重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