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褚彪正要回祝三公的话,忽然厅屋地下“沙啦啦”的一声,周信忽然不见。再一细看,原来祝家这厅屋当先圯的时很为讲究,他罗底砖下都是空的。周信这人本来硬功已到了极顶,祝三公所以胜得他们的,却沾的是硬软兼全的光,此时周信被捆在地下,委实是万分不耐烦,再听见褚彪这样,觉得臭肉同味,一副脸被他削尽了。心里就这一恨,那睡在地下的半边身子,微微着了一些的力,那知他身下的罗底砖,恰巧一个人印,如齑粉一般,泥也撒下去了。周信也跟了泥一直滚到罗底下了。祝三公一看,晓得这人的硬功是不弱,便从下首望一望,叹了一口气。祝三公的意见,是因祝善、祝慈两人的本领不好,所以就叹了这一口怨气。祝三妹会错了意,以为父亲因他的姻缘,觉得这人的功夫可以配得,无如是个贼匪,推想他叹气的缘故多分是这个道理。心中又想道:我看这三人的品貌秀美且俊,绝不是盗贼的蹊景,或者另有别故。我无论婚姻怎样,倒要查一查呢。就此一人痴想。那庄汉已将周信从地里面拖出,可惜好好的一间厅屋,被他弄了一个窗洞。要在没肚量的,格外作气,当恨周信不过。那知祝三公究竟是有点道理的人,他不但不动气,反转心下想道:我且看这黑炭的口供如何,若虽在小山头落草,不犯大法,我便救他一救。无如褚彪这个混人,他偏偏那样想法,不敢说出宋将,几乎送了周家三位英雄的命。
闲话休提。且言祝三公既要在褚彪嘴里定周家弟兄的人品,一见周信由罗底下拖出,忙问褚彪道:“你快些从实招来,不准扯谎。”褚彪道:“小人姓褚,名彪,本是花花寨的寨主。人因我本领虽好,遇事都糊糊涂涂,便送我个绰号,叫做‘小呆子’。我们这花花寨,本在小西天属下,现今皇上着了天兵下来,要灭小西天。狄寨主因我一支鞭厉害得很,软功好得很,他也不嫌我呆,特为请得来帮他打仗的。”祝三公听说,便把眉头皱了一皱,又问道:“这三人可是同你一处?”褚彪想道:要说不同我在一处,说他是宋营的,他必定要查问营将同贼匪合力追人,这个家怎样合得起来的?那便有了破绽了,不若含糊些好。所好这些奤小伙,我们江南话他们听不清。当下便说道:“老祖宗的明见,这些北奤叫做同在一处,不是一处,不是一处,又在一处罢了。”
祝三公一听,暗道:原来都是小西天的贼匪。便向钱志道:“据这黑汉的说法,大约都是小西天的一班贼匪了。不知你们怎样同他们碰着动起手来的呢?”钱志见问,暗想道:该应运会,恰巧小呆子这样说法,将好代我圆谎。我便这样这样的回覆罢了。当下心下打算,祝老问过之后,他半息半息不回答。祝三妹暗看他目动神乱的那形像,兼之平时又晓得这八把苛拿本是一个千刁万恶的小人,心中便有些疑惑他们两人也不是一个正路货。见他心中盘算老不开口,祝三妹便在旁边发急道:“钱师兄,爹爹问你话,你那里听不见吗?”钱志一听,忙回道:“我听见的,我听见的。”当下向祝三公说道:“师父在上,徒弟生来不过本领差误一些,人品你老人家是晓得的。”说着又用手指着盖世豪道:“这个朋友姓盖,名世豪,也是玉山的一个大家。他的本领在徒弟看起来,也算是有一无二。他因小西天土匪闹事,官兵打他不过,他便动了公怨,就约徒弟去打不平。恰巧遇着了这四个恶贼,真个厉害,一直追到这里,还是不放。亏着遇着师父,这也算徒弟平时人品正大,菩萨保佑,该应五行有报了。”但是祝三公这人本领虽是厉害,心田最是忠厚,他生平又只收了钱志这一个徒弟,所以此时钱志满口的鬼话以为都是实情。祝三妹在旁边却看出许多的破绽。
独那褚彪缩在地下,听钱志这样的回话,晓得自家的话回舛了。他也不晓得怎样叫做管前照后,便嚷起来道:“老祖宗,你不要听他!他两个才是小西天的的的确确贼匪,不要被他蒙混。我们这四人都是大宋营剿灭小西天的将官。”祝三分听说,因他嚷嚷的,觉到不甚清楚,因反向钱志问道:“他说什么?”钱志道:“他说徒弟两人不是打小西天的义民,实是打小西天大宋营里的将官。我劝你老人家省点力气,同这混人有甚说头,请他早些回老家罢了。”此时视三妹把褚彪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疑惑不过,恰巧庄汉已来请去吃夜饭,祝三公晓得这几人本领皆是不弱,就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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