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神医也看出黑煞手方冲这条竿子上确不平凡,不过自己还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此时听到他一催自己亮兵刃,遂向弟子贾斌一点手,贾斌一侧右肩,万柳堂伸手一轧剑柄,拇指一轧哑吧簧,铮的一声宝剑出鞘,声若龙吟,剑身上带着蓝汪汪一缕寒光。贾斌容得师父把剑抽出去,赶紧退了下去。万柳堂先把地煞潜龙剑交到左手,倒提着剑柄,转身来向黑煞手方冲拱手道:“方老师,大竿子毋须运用开,只一伸手已足见功夫,万某只怕接不下来,方老师你得兜着点。”黑煞手方冲一见续命神医万柳堂一亮剑,把自己急的面红耳赤,头上的筋全暴起,心想:这才是该着自己栽跟头现世。自己就没听说过乾山归云堡的万柳堂收藏着宝刃,自己眼力虽不怎么高明,但是从他剑身出鞘带出来的龙吟之声,和剑身所发的射目光芒,分明足以削钢截铁,自己这条大竿子纵有些独到的功夫,也禁不得他这口宝刃的接架。遂冷笑了声道:“万老师,这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头里,我没想到万老师还有这么口江湖上不易见的宝刃,这条大竿子定要断送在万老师的宝刃下。人家使用熟了的家伙,我给人家毁了太说不下去!好在方某还有一条和武帮主这条竿子不差上下,我先和主人招呼一声,咱们再比划吧!”说着就要向抱月回廊上发话。续命神医万柳堂哈哈一笑:“方老师不用费事,万某不才,还不致那么不讲江湖道义,不凭本领,以器械取巧。方老师的眼力真高!不错,这倒是一口宝刃,可万某有志愿,不遇到天人共弃的恶人绝不借宝刃之力取胜,方老师你放心吧!”黑煞手方冲说了声:“这么说方某承让了!万老师请!”说到这,右手的后把往后一带,左手一合前把,身形往下一塌,右脚已跟着撤回半步来,掌中一用力,一拧竿子,竿子梢一颤,噗噜噜颤成桌面大的圈子,跟着左翻,右翻,连拧了三把。方冲这才一亮招,是真见出功夫来,只凭这一手,气不达四梢,两臂没有五百斤力量的休想把大竿子运用活了。
这时黑煞手方冲步眼已移动开,续命神医万柳堂也将剑招展开,右手骈食中二指,拇指、无名指、小指紧扣掌心,成剑诀式,左手倒提地煞潜龙剑往怀中一圈,右手剑诀抬到眉际,指尖齐到眉梢,右足往上一提成“金鸡独立”式,跟着往下一塌腰,跃着的右足先微一站地,随着一长身,右足向左踢出,剑换到右手,左手掐剑诀,一领剑,从左往右,剑光向下翻了一个圆周,剑从头上翻到左肩,剑尖向下一塌式“虹霞贯日”只这一开招,就与众不同。更兼续命神医万柳堂骨格清奇,又是长衫便履,地煞潜龙剑剑身上寒光耀目,如一泓秋水,人、剑、式,全有出尘之格。黑煞手方冲也似生龙活虎般,把步眼活开,斜压着大竿子往右盘旋。万柳堂“举火烧天”式,剑尖往上一举,说了声:“方老师,请进招。”随着往左一斜身,右手剑,剑尖向右往下一沉“跨虎登山”式,往左盘下来。那黑煞手方冲往右盘了半周,往左一斜身,踏中宫直进,径奔万柳堂。万柳堂也正圈回来,黑煞手方冲够上尺寸,两把一翻,竿梢一颤,噗噜噜的文是一个圈子,前后把微往左一拧“乌龙出洞”大竿子梢奔万柳堂的胸前便点;万柳堂剑走轻灵,用左手剑诀的二指往大竿子梢上一点,掌中剑往前一点“玉女投梭”式,身随剑来,往里欺进身来。黑煞手方冲见万柳堂一照面就往里进招,运用大竿子最忌敌人欺进来。但方冲这条大竿子也真运用的灵活,右脚一撤步,后把往后一带,一转身,大竿子倒甩过来“金钻倒提炉”大竿子钻往万柳堂的小腹便点。这一手运用的身上、步眼、大竿子上,灵,活,劲,疾!万柳堂只把左脚往左滑了半步,地煞潜龙剑剑尖往下一沉,右足一提“白鹤亮翅”地煞剑向大竿子后把一撩。万柳堂是言行如一,说到哪儿做到哪儿,绝不用剑锋削他的竿子,却用剑身把大竿子荡开。身形往前一塌,右足尖一点地,已腾身跃到了黑煞手方冲的背后,剑锋往外一展“海燕掠波”剑尖向黑煞手方冲的右臂上便挑。
方冲正是半斜着身子,见万柳堂剑招已到,趁势往前一塌身,左脚尖暗中用力,右臂用足了力往前甩大竿子的后把,身形矮着,随着甩竿子的力量一个盘旋“旋身盘打”大竿子的后半截卷着劲风,奔万柳堂的左肋打来。续命神医万柳堂剑已点空,大竿子势猛,不能用剑封,只用左脚尖一点地,翩若惊鸿,向右纵出丈余来。好个黑煞手方冲,手底下也真够厉害的!见续命神医万柳堂身形真快,自己也破出死命去要和他一决雌雄。盘打的势子,竟没容撤足了,硬凭腕子的力量,把余势猛然收住,左手的前把猛然往上一提一带,右手后把已握到大竿子钻,左手一送一撤,大竿子已直立起来。右脚一止步,右臂往外一送,借掌力、虎口力,往外一压,这条大竿子直向万柳堂砸去。这一手在大竿子上名叫“劈竿儿”万柳堂身形走出去,背后大竿子风声又到。万柳堂暗喝声:“好!你真看我这轻兵刃不敢接你这重兵刃么?”左脚往右一点,身形半转,右手地煞剑往上一举“举火烧天”式。黑煞手方冲的大竿子前半截已砸下来,万柳堂潜运臂力,剑身扁着往大竿子上一搭,借力使力,往下一压一震,吧啦啦,黑煞手方冲的大竿子完全劈在地上。这种力量,竟把地上的砂石溅起,把地面震了数寸宽二三寸深的一条沟。黑煞手方冲的虎口又热又麻,还算方冲内力充沛功夫纯,换在别人大竿子非出手不可。
好个黑煞手方冲,此时已作困兽之斗,已把死生置之度外,竟把自己十几年大竿子上的功夫尽量施展开。这条笨重的竿子,在黑煞手方冲掌中运用开,伸缩自如,进退如意;划、拿、崩、拔、压、劈、砸、盖、挑、扎,大竿子“点”(大竿子的诀要,名叫竿子点,剑的诀要,则曰剑诀),运用的满见出真功夫来,身形步眼如生龙活虎一般。续命神医万柳堂剑震大竿子之下,见方冲居然没把竿子出手,可是在较量功夫上说,方冲就得认输招。可是黑煞手方冲反倒把一身的本领展开和自己相拚,万柳堂此时又爱他这条大竿子上确有独到的功夫、独到的火候,在江湖道中这种身手实不多见!又恨他不知进退,已然输招,正可藉势收篷,尚可保得江湖道上的威名。不至一败涂地。你这么挤碌我万柳堂,我只有给你点颜色看!叫你也尝尝万柳堂三十六手天罡剑是怎么个厉害!万柳堂剑神合一,把招术施展开,点、崩、截、挑、刺、扎,剑身上的青光,如飞电流星,身形剑式,天矫若游龙。进招时,如迅雷下击,抽身时如惊鸿一瞥,静如山岳,动若江河。
这两人在场子中这一撒开势,抱月回廊上三派的群雄,全神贯在两人身上。两下里又走了六七招,万柳堂暗想:我若和你尽自缠战,有损我淮阳派的威名,我万柳堂可要对不住你了!这时黑煞手方冲也觉出工夫一大,自己非输不可。万柳堂已要欺近身来,自己不用绝招,只怕不易逃出他剑下。往后一个倒纵,退出六七尺去,已然亮开势子。黑煞手方冲把精神一振,一抖竿子“金鸡乱点头”往万柳堂的面前便点。万柳堂往左一斜“推窗望月”式,地煞剑往外一封。黑煞手方冲本是诓招,势子来的疾,往左一纵身,后把一用力,把条大竿子颤动,斜着向万柳堂右肩便砸。这一手是连环三手,名为“狸猫三扑鼠”;他是先奔右肩,只要你避开,往右一纵身,又削左肩,跟着往左再一回步,复取中锋,连环三手。续命神医万柳堂剑走轻灵,用“倒栽柳”拆开右肩这一竿子。一个“黄龙倒翻身”剑扁着往外一崩左边这一招,见他第三招又到,身形往起一耸,已凭空拔起七八尺来。好个黑煞手方冲,前把一撒,右臂往外一送,大竿子“乌龙穿塔”万柳堂身躯凌空,毫无凭藉,黑煞手方冲大竿子上有那么纯的功夫,所有抱月回廊上的帮匪,全认为万柳堂非伤在黑煞手方冲大竿子下不可!哪知万柳堂的武功已达炉火纯青,身形耸起,见黑煞手方冲的大竿子旋展绝招“乌龙穿塔”势如潜龙升天,迅捷异常。万柳堂凭四十余年的内家锻炼的纯阳之气,身形已往下沉时,竟自往起一甩剑,把身形又拔起一尺来。就这样大竿子尖已点到胸前。好个万柳堂!“腕底翻云”地煞潜龙剑身一翻,剑尖往下一沉,铮的一声,剑往外一展,往大竿子上一压,只凭这一点力量,万柳堂身形已如海燕掠波,落到黑煞手方冲的面前,地煞潜龙剑已向方冲的右臂上一搭,口中却说:“方老师好厉害的乌龙穿塔!”黑煞手方冲此时右臂已完全交给人家,自己再想还招,这条胳膊就非伤在他剑下不可!右臂一沉,手掌一松,吧啦啦大竿子扔在地上,往后倒退一步,铁青着面色向万柳堂一抱拳道:“万老师,我方冲甘拜下风,咱们江湖道上,后会有期。”说到这,复回头向抱月回廊上一抱拳道:“武帮主和众位老师父,我方冲学艺不精,栽在人家手内,无面目再在众位老师父面前停留。恕方冲失礼,我这里告辞了。”说到这也不再等武维扬等答话,一扭头腾腾的向净业山庄外走去。
天南逸叟武维扬在回廊中见方冲竟含羞而去,遂向欧阳尚毅道:“胜败是练武家常有的事,方老师竟这么没有涵养,火气太盛了!只是他这么出去,哪会出得了十二连环坞?贤弟快传令执堂送他出坞!”万柳堂见方冲含羞负气而去,自己倒觉好笑。自己方要转身回到廊子里,那净江王洪玉涛此时再难忍下去,匆匆离座而起,向天南逸叟武维扬一躬身道:“弟子愿去和万老师领教领教。”武帮主点点头道:“你要小心,不可轻敌。”这时万柳堂已经走回来,净江王洪玉涛抢步出了抱月回廊,说声:“万老师不要归座,我洪玉涛也要瞻仰你的剑术。”万柳堂见洪玉涛居然敢上来和自己较量,心说:我正还惦着你这无礼的匹夫!万柳堂方要答话,忽从回廊走出一人,高声招呼道:“万堡主,你歇息歇息,待我来会会这位洪舵主。”万柳堂见发话的是北路镖头蒋恩波。万柳堂对于这位老镖头出来虽不以为然,但因为人家是助拳的朋友,既已出场,哪好拂了人家的盛意。遂用右掌往左手倒提的剑钻上一搭,说道:“蒋老师要试试身手,很好,老师父请吧!”随又向净江王洪玉涛道:“洪舵主,现在有蒋老镖头要和尊驾一会,万柳堂少时再来请教。”万柳堂说罢,不再等他答话,径回抱月回廊。门弟子司徒谦已赶过来把地煞潜龙剑接过去,还入剑鞘。
净江王洪玉涛见这姓蒋的突如其来,把续命神医万柳堂替回去,自己十分不满,悻悻向蒋恩波道:“我洪玉涛正要领教万堡主的剑术,这位老师父竟自把万堡主换回去,叫我洪玉涛好生失望!这位老师贵姓大名,要怎样赐教,我洪玉涛愿闻!”北路镖头蒋恩波冷笑道:“在下身入镖行,不过是一名小卒,在北五省镖行混饭吃,姓蒋名恩波。洪舵主你倒不用失望,万堡主的剑术要是没有出奇制胜的本领,名震江南的黑煞手方老师也不会把一世英名扔在十二连环坞!洪舵主你不用失望,万堡主的剑术总会叫尊驾会上的。我蒋恩波先给换换口味,有几手刀法,在洪舵主你面前讨教,洪舵主你肯赐教么?”蒋恩波一上来毫不客气的就主张亮兵刃,也是愤而出言,因为洪玉涛颇有藐视自己之意,这才索性就以生死来和他一拚。净江王洪玉涛忙答道:“蒋镖头肯以刀法赐教,洪某愿从尊命,蒋镖头可有兵刃么?”蒋恩波答了个“有”字,向回廊中小弟兄甘忠一点手,甘忠替蒋镖头提着兵刃,赶紧送过来。洪玉涛一看蒋镖头竟使用一口九耳八环大砍刀。这口刀份量极沉,纯钢打造,刀身雪亮,刀背足有四分厚;八个钢环,稍一震动,哗啷的作响。蒋恩波九耳八环大砍刀接在手中,甘忠退去,蒋恩波道:“洪舵主请你亮兵刃吧!”净江王洪玉涛遂走到兵刃架上撤下一对判官笔来,蒋恩波不由暗自一惊:十二连环坞的帮匪真未可轻视!这里边尽有能手,使用判官双笔的多半懂得穴道,这倒要提防一二。
洪玉涛来到蒋镖头的对面一站,把判官双笔合在左手中往后退出三步去,双臂一圈,说了声:“蒋镖头请!”蒋恩波也把九耳八环刀往左臂上一抱,右手往左手扣着的刀钻上一搭,答了个“请”字,往下一塌腰,一斜身,已把九耳八环刀换到右手,左手换掌式往外一推,刀压掌下,脚尖着地,往左圈过来,看关定势。那净江王洪玉涛也把双笔分在两掌,双笔往右一压,斜身错步也是对面往左圈,两下里相对着往左各圈了半周,洪玉涛猛然往下一转身,身形轻快无声,已纵到蒋恩波的面前,口中喝了声:“蒋镖头接招!”双笔猛然抡起,搂头盖顶就砸。蒋镖头九耳八环刀哗啷的钢环一振“横架金梁”刀锋往上一翻,硬找洪玉涛的判官双笔。洪玉涛双笔一撤,倏的从中盘又递进来,猛往蒋镖头的双乳上便点。蒋镖头往右一上步,左脚一提,成“金鸡独立”式,刀往下一沉,往双笔上便砸。洪玉涛疾往回一撤招,蒋镖头九耳八环刀顺势刀锋往外一展“大鹏展翅”哗啷啷,刀头猛斩洪玉涛的左胯。洪玉涛纵身闪避,把判官双笔的招术展开,点、打、崩、扎、封、拦、压!进退灵滑,虚实莫测。蒋老镖头也施展开五虎断门刀,崩、扎、窝、挑、删、砍、劈、剁!这口九耳八环刀在北五省也算创出“万”来的,确实有独到之处,这口刀施展开恰如生龙活虎。
不过净江王洪玉涛也是十二连环坞中有数的人物,武功得自真传,这对判官双笔,有神出鬼没之能。两下里走到十几个照面,蒋老镖头用了手“盘手刺扎”刀头往洪玉涛的小腹便点,洪玉涛往右一拧身,左身判官笔往下一压九耳八环刀,右手判官笔已向胸前点到。蒋镖头忙用掌中刀往外一崩洪玉涛左手判官笔,往回一提九耳八环刀,往上一撩,想把他右手判官笔给磕出去,哪知洪玉涛正是诱招,容得蒋镖头把刀撩上去,门户已无法封拦,右手的判官笔,猛往回一撤,左手笔也圈回来。一吞一吐,右手判官笔直取华盖,左手笔直取丹田。这对判官笔漫说全点上,只点中一处,老镖头非得当时毙命不可。蒋恩波自知自己走了空招,努力地一甩左肩一提右腿,身形往左一倾,把胸前这一判官笔避开,下面已经噗的被判官笔扎在右胯上。蒋镖头往左踉跄撞出数步去,用九耳八环刀一柱地,算是把身撑住,右胯上的血已蹿出来。净江王洪玉涛却洋洋得意地把双笔一合说道:“洪某收招不住,倒伤着了蒋老镖头,这倒教洪某好生过意不去!”这时由抱月回廊中连蹿出两人来,一个是鲁南老镖师侯泰,一个是淮阳派大弟子华云峰,奔到了蒋老镖头面前,两人伸手把老镖头搀住,侯泰低声问道:“师弟,伤怎么样?还走得动么?”蒋恩波已缓过这口气来,点头道:“算不了什么!”华云峰把老镖头的刀接过去,蒋镖头一提气,任凭伤往外流着血,不用人搀,踉踉跄跄地走回抱月回廊。万柳堂那里早给预备好了药,立时给扎裹上。
就在这时,那净江王洪玉涛在得意之下,却又回抱月回廊上叫阵道:“哪位老师还肯下来赐教,我洪玉涛这里侯教了。”洪玉涛的话声未落,已经有人来答话道:“洪舵主!你的判官笔实在高明,我在下愿在洪舵主面前领教!”净江王洪玉涛看下场子人自己认识,是江南镖客一条杆棒镇江南伍宗义。此人在江湖地面,走镖的年头不多,年岁不大,倒是很能交朋友,倒也得江湖道朋友的拥戴,遂含笑说道:“伍镖头竟肯来赐教,洪某真是十二分欣幸!不过全是江湖道朋友,动手过招,难免彼此有个收招不住,岂不失了江湖道的义气!我看伍镖头还是不必动手了,我们何不留个江湖道上再见的余地呢?”一条杆捧镇江南伍宗义微微含笑道:“洪舵主,这净业山庄设场子以武会友,不论是何人,全可以在这里印证印证武功。动手受伤,是我们练武的平常事,我伍宗义既已到场子里来,哪好再回去?若是洪舵主认为我伍宗义武功名望不足与论,那我倒不勉强了。”净江王洪玉涛暗骂伍宗义:不识好歹的匹夫,我以好意相待,你倒敢以言语顶撞,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一条杆棒的厉害!遂怫然说道:“伍镖头既然这么说,那就请指教吧!”伍宗义说了个“好”字,身形往后一撤,伸手把圈在腰间的杆棒扯了下来,一振腕子,把杆棒抖开。净江王洪玉涛此时也不客气,只微把双臂一拢,说了个“请”字。纵身向前,分双笔向伍宗义面门便点。伍宗义一振杆棒,往上一封,洪玉涛往回一撤双笔“双风贯耳”双笔向伍宗义的两耳轮便打。伍宗义缩顶藏头,让开判官双笔,左脚向后一划,左手撤杆棒,右手甩棒尾“乌龙卷尾”,照净江王洪玉涛便缠。洪玉涛耸身纵起,才往下一落,伍宗义的“乌龙卷尾”是由左往右甩打,此时见洪玉涛身形纵起,猛然一个“黄龙翻身”往回一带棒尾,身形由左往后一转,杆棒带着风向洪玉涛斜肩带臂砸来。净江王洪玉涛身形才落地,脚下尚未站稳,见伍宗义的杆棒又到,右脚猛然一着力,一提左脚,身形一长,半斜身,双笔往上一穿,伍宗义的杆棒也将要到了洪玉涛的头顶。洪玉涛的判官双笔左手的笔找棒头,右手笔找中锋,用十成力砸去,吧的双笔和杆棒这一震!还算伍宗义知道洪玉涛的力量大,手腕子随着往地上一沉,把他往下砸的势子解了。就这样伍宗义的虎口全震热了,抽招换式把杆棒的招术施展开,点、崩、扫、挂、缠、锁、转、拿。伍宗义这里尽全力来应付,只不过和洪玉涛打了个平手。
这里正在动手的工夫,从花棚后搭进两乘爬山虎的软轿,放在了抱月回廊下。跟着北路镖头蒋恩波和万柳堂的门徒左恒,由淮阳派门徒甘忠、甘孝、冯毓文、冯毓秀,各提着兵刃左右护着,上了爬山虎,由匪党们抬着,健步如飞的向净业山庄外走去。这就是一枝笔难叙两下的事。原来万柳堂在给北路镖头蒋恩波治伤之后,西岳侠尼低声向鹰爪王道:“师兄,他们受伤的人自有医伤息养之地,我们深居客位的负伤之下还要强挣扎着,在这里等侯,一者负伤人既感痛苦,又觉坐在这里有些面上难堪。依贫尼看赶紧向武帮主请求,我们受伤的人,立时得由我们送回飞鹫船帮,师兄看可好么?”慈云庵主当时一点小小主张,却给后文瓦解凤尾帮,解脱了受伤武师们一场大难,更为一班领袖们免却多少牵累。侠尼这种当机立断,该说的就说,该做的就做,毫不迟疑,正是英雄侠义道的行径。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正为这件事思索着办法,听侠尼这么一说,点头称是。遂向天南逸叟武维扬说道:“武帮主,在下有一点小事要求:现在两下里已经开始比较上功夫,一动手已有受伤的,帮主的麾下自为刑堂接应,敝派的受伤者,虽承武帮主的感情,一样的看待,只是他们绝不肯再行招扰。这种时候我也不好再勉强地叫他们留在这里,我打算教敝派这边受伤的,随时向港口飞鹫船帮治疗将息,武帮主可肯俯如所请么?”天南逸叟武维扬忙答道:“王老师说哪里话来,武某也正为贵派受伤者不安,既是王老师主张叫他们回飞鹫船帮,那倒很好。这里尽有爬山虎软轿,送老师父们出去吧!”随即由执役的传进软轿来。鹰爪王派甘忠、甘孝、冯毓文、冯毓秀,送蒋恩波、左恒到港口。这小弟兄哪愿意走,只是师命难违,不敢不去。甘忠甘孝却向掌门人要求,他们无论如何要回来,为藉着这次机会开开眼界。鹰爪王尚没答话,侠尼慈云庵主道:“这里离港口路途不近,往返需时,我们尚拿不定怎样走法,说不定蕴藏着多少杀机!所谓遭劫在数,在数难逃,小小年纪,懂得甚么?回到飞鹫船帮,依然有着热闹看,不许胡缠,不准再回来!去吧!”甘忠、甘孝饶没讨得师父的允许,反被侠尼申叱了一顿,暗骂你这秃婆子真叫多事,我们回不回来的有你甚么相干!我们年纪小,武功弱,倒还男子,你一个老尼姑,带着一群小尼姑就全不怕了!甘忠、甘孝心里生气,面上还是真不敢不听这位庵主吩咐,因为掌门人及一班老前辈们,对于她十分恭敬,只好连答了两声:“是!是!”赶紧随着冯氏弟兄一同回飞鹫船帮。甘忠、甘孝没处出气,两人护着左恒,却拿左恒出气,一递一声的只抱怨他没能耐,受了伤,带累的别人有热闹不能看。按下他们回船的不提。
回廊上打发受伤的回船,就在一条杆棒镇江南伍宗义下场子和净江王洪玉涛动手同时,这里把受伤人送走,场子上两人已到了紧要关头。西岳侠尼正向鹰爪王说道:“孺子们无知,只贪图着这里是一场不轻见的热闹,又哪知道这里已危机四伏,已是祸近眉睫!王师兄!我这么拦他们的高兴,定要骂我这老尼多事了。”鹰爪王道:“他们虽不领悟庵主是慈悲他们和善意所在,也不敢那么无礼吧!”慈云庵主微微一笑道:“笑骂由他笑骂,好人我自为主。”侠尼此时只顾默算得未来隐患,没怎么经意场子里的情形。和鹰爪王说话时,见鹰爪王忽的目注场中不少瞬,侠尼一回头,忽见伍宗义杆棒只有封闭,不能进招。洪玉涛判官双笔一招紧似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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