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暴雨下了五天,以致山洪暴发,好多地方都有山石滚落压住河道,河水断流,但有的地方却因此得福,干涸多年的河道焕发生机,溪水潺潺。
乌鲁青鱼冒着大雨将乌鲁家的所有人掩埋,这期间金富贵也在搭手,他直言,自己看不下去,主子有情,臣子有义,虽然过程曲折,但值得敬佩。
乌鲁家的所有人被埋葬在一起,当那块牌子被竖起来的时候,乌鲁青鱼彻底崩溃,哭得天昏地暗,众人于心不忍,尤其是那些侍女,暗自啜泣,近千人的队伍出发,结果最后就剩下他们三个了,哦不……准确来说是他们姐弟,楚尘的立场不明,虽然做事理性,但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想为乌鲁办事。
到第六天的时候,乌鲁天河重烧,如果不是车队里还有赤脚大夫,他挺不过去,为了赶时间,也为了天河,车队选择在凌晨出发,趁着夜色去争时间。
宽大的车辇内,金富贵这个主家还是给了乌鲁姐弟十足的敬意,当然,他不敢得罪楚尘,毕竟连苏和盛都敢杀,真要发狠,护卫队都不够看。
雨过天晴,七色的彩虹悬在山崖中间,这几天没有贼寇拦路,他们无比顺利,一路顺遂。
“最多两天我们就能离开黑森林。”金富贵这样说道。
乌鲁青鱼还是很担心,要是真如金富贵所言,贼寇们将货源放开,会不会出现所预测的情况,但金富贵却信誓旦旦地说,贼寇们不会比他们先到。
“山里的路不好走,这几天又是暴雨,那几位大爷不可能走官道,哪怕是提前启程,一路畅通还比不过磕磕绊绊?”他安抚青鱼。
车上,不可避免地提及货的问题。
这次是靠着楚尘才能保住六箱货,但还差的二十四箱又该怎么办?哪怕是加上金富贵手里的十二箱,那也有着不小的差距。
金富贵坐在长凳上,道:“其实还有个法子,要是青鱼掌柜答应我的价格,这次我能助你功成。”
“六十万一箱,你比第一寇他们还狠。”楚尘背靠窗户,任由窗户外的风吹打在脸上。
“楚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商人,这次还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而且六十万也不贵,我不仅可以帮青鱼掌柜避难,还能赚钱,这不是好事儿?”金富贵说得信誓旦旦。
乌鲁青鱼坐不住了,追问道:“金掌柜有什么办法?”
“你签了契,买下我的货,我就告诉你。”金富贵的脸上笑实在不算好看,狡诈得很。
楚尘看不下去了,道:“你手里的货还是人家的,虽然你花了钱,但这样倒手卖出去,是不是没良心?”
“良心能当饭吃吗?”金富贵浑不在意,顺手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笔墨,道:“说句难听的,这是青鱼掌柜守不住,我也是花了钱的,正常买卖。”
“楚尘,算了吧,金掌柜说得也没错,是我们没守住,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约。”乌鲁青鱼的脸色很颓靡,说话间已经接过对方磨好的黑墨,在契约上签下名字,按了手印。
明明是自己的货,却要高于市场价再买回来,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金富贵脸上的笑意浓郁,一人一份契约,说道:“其实很简单,你把这十八箱的货先交给货主,稳住他两天,余下的由我老金给你想办法,但每箱多二十万。”
“我靠,你太狠了吧?”楚尘真的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抢劫吗。
金富贵依旧无所谓,道:“混山和我关系不错,但想要从他手里拿货,肯定高于市场价的十万,余下的十万是我本该赚的,绝对良心。”
“良你大爷,你这嘴皮子嘚啵两下,反手赚了几百万,怪不得你说不亏,合着抓着她一个人薅?”楚尘道。
“你再怎么说都没用,青鱼掌柜已经穷途末路,就算从弥天调货也来不及,解铃还须系铃人,不从大爷们那里拿货,怎么能成事?而且,以我的信用还能过段时间把钱给他们,这不是给青鱼掌柜喘气的时间吗?楚兄,你仔细想想,到底是重新运十多箱的矿石容易,还是送二十多张灵票容易?”金掌柜得意地笑了。
话语至此,楚尘也明白个中利害,咂了咂嘴,追问道:“你真能办到?”
“明人不说暗话,就凭哥哥这张脸,在黑森林还是有些面子的。”金富贵拍着那张肥硕的脸,接着又看向乌鲁青鱼,笑道:“青鱼掌柜也别急,我肯定把事情给您办成,到时候您只需要书信弥天,按时把钱送回来就行,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先垫着,等回到弥天,您再把钱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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