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此生最美

    夜间的山顶，流银泄乳，偶有清风袭来吹起树影婆娑，远处传来阵阵渺茫的歌声，万条璀璨星辰之光在无忧阁的牵引之下垂落下来，如梦似幻。

    紫沁雅抱着双腿坐在山顶的草地上，出神地安静着，“我从来没有看过这般美丽的景色。”

    古涵璐坐在离紫沁雅一个身位远的地方，贪婪地凝视着月光下那张美丽的侧脸，凝视着那颗黑色的眼珠，感觉自己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地被吸了进去。

    “我也是。”

    永远有多远？一生又有多长？没人告诉他，他亦不想知道，或许，客观地说，紫沁雅算不上绝色，甚至可能在某些人眼中也并不一定漂亮。但是现在的他只知道，这个女子抱着膝盖坐在这里的姿势，无法抵挡地化成了他此生最美的风景。无法名状。

    “是吗？”紫沁雅听到古涵璐的回答转过头来，正巧碰到古涵璐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看着古涵璐再度窘迫地涨红了脸，花枝乱颤地笑着，好似阴谋得逞的小孩。

    “你会吹笛子？可以为我吹一曲吗？”

    古涵璐点了点头，将笛子放在嘴唇上，微微突出一口真气形成笛膜，却颓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吹奏什么，平常信手拈来的曲子千呼万唤也不出来。正自思忖，眼角余光看到紫沁雅期待的表情，灵光一闪，一个个音符在静夜里跳动成动听的旋律。

    始一听，笛音舒缓如平静的湖面，忽而叮咚一响，音线渐渐拉长，如一粒石子跌落湖中，泛起丝丝涟漪。涟漪过后，音调陡升陡降，上下起伏，如心脏急切跳动。倏尔一转，笛音如年老之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咋听不明，复听又如泣如诉，焦急万分，一如那老人着急地想要别人听到自己的言语。最后一个尖锐的音符还在高处，古涵璐取下笛子，停了下来。

    白青色的衣衫在晚风中咧咧作响，山间还回荡着余韵未消的笛音，如同有人在低语一般。

    “怎么不吹下去？”紫沁雅问道。

    “曲调想不起来了。”古涵璐憨憨地答道，右手抓了下被夜风拨乱的头发。

    “额？”紫沁雅眼角里扯出一块笑意，“真好听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呢？”

    “奈何。”

    奈何？紫沁雅不解地看着古涵璐，却见古涵璐拿着笛子怔怔地看着九天之上的星空，脑袋扬起一个好看的角度。

    “涵璐，你多少岁了。”

    “额，十四。”像是不太习惯紫沁雅如此可以理解成亲密地叫他涵璐，古涵璐许久才回过身来连连答道。

    “我十五岁，比你大哦。”紫沁雅直直地盯着古涵璐的双眼，暗暗地捏了捏手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侧过身去背对着古涵璐，不再言语。山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

    “涵璐。”

    “恩？”

    “没事。咯咯咯。”

    “紫沁雅，我想回去了，你还要呆在这里吗？”古涵璐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低下头不敢去看紫沁雅，嘴里发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发出的声音。他担心着自己一旦看到那道身影，看到那一双令他无法自拔的大眼睛，他便再也不敢说出句话。

    她那样优秀，终归是我妄想了吧。

    “恩。我还想再看一下。”

    古涵璐闻言露出一丝干笑，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也罢，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紫沁雅看着古涵璐低垂着头向远处走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自脸上一闪而过，眼见着古涵璐马上便要消失在视野中，紫沁雅贝齿咬了咬了下唇，终张开嘴来。

    “涵璐！我喜欢你！”

    “铛”。玉笛落地的声音响起，古涵璐定定地站在远处，眼睛见鬼了般的睁大，一颗心短暂的停滞后以往常速度数倍的猛烈跳动起来。

    夜风吹来，吹过紫沁雅飘起的黑发，吹过古涵璐瘦削的身体，九天之上星辰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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