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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无忧阁,和众人道别后的文刀涅炎返回居所,设下内外警天阵,便盘坐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静坐下来。刚才那种玄妙的境界不参悟一番,恐怕就很难到来了。
警天阵,传闻习到最高峰时,可以隔绝一方天地,警戒八方,独立攻防。当然,文刀涅炎所设的警天阵仅仅只是初级,外警天阵主防,起警示之意,提醒外人主人有事在身,不便接见。内阵则主攻,攻击不安好心之人。虽然初级的警天阵没有多大威力,但重要的是警天阵一旦设下,便会与门派中的执事长老取得联系,一旦外阵被破,长老也将瞬息而至,是以文刀涅炎也不担心有人打扰。更何况,高手也不屑于来此打搅一个“蝼蚁”。
文刀涅炎此时放佛来到了四年前上山的时候,识海中回荡着初期讲师对于术修一道的讲解,那扇门户顿时有悄然出现在文刀涅炎的识海之中。
他一边回忆感受,一边手结印法引天地之气,若有术界高手在此,便可发现一股浓郁的天地元力正醍醐灌顶般地涌入文刀涅炎天灵之中,明显是即将步入引天的征兆。
倏地场景一变,一处深宅大院里,一浓妆艳抹的少妇双手紧紧撕扯着一年轻貌美的青衣女子头发,骂骂咧咧道:“贱人,管好你家的小兔崽子,念在同为疯脉传人,天儿未被重伤,今天就此作罢,要有下次,不要以为我不敢下凶手。你这贱人,要时刻地牢牢记住,在这个家里,我才是大的!叫你这贱人怎样就的怎样!知道不?”说完,挽起袖子,使劲地扇了两巴掌。青衣女子脸上瞬间出现了两道清晰地巴掌印,跪在地上的身子形如一桩枯木,空洞无神。
少妇旋即站起身,松了松肩胛,抽出随身的软剑,对一旁满脸愤怒的男孩狞笑道:“怎么?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是不是很愤怒恨不得杀我?来啊,拿上那把剑,刺我,刺我,刺我啊。怎么,你这小兔崽子,还是不敢吧,哈哈哈哈。”
刺我,刺我……文刀涅炎的识海中顷刻雾气翻滚,肉身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全身汗如雨下,手掌青筋暴露,眼看着便要拿起那把软剑起来。
“炎儿,不要。”青衣女子看见男孩的动作,竟如狮子搏兔一般紧紧地抱住面无血色的男孩,哭泣道:“不要,不要啊。”
文刀涅炎感觉到全身放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抱住,动弹不得,一双哀怨却温柔的红肿双眼似乎透过时间的长河注视到了文刀涅炎的眼里。文刀涅炎知道,这是心魔到了。引天境者,不仅在悟,还在于斩魔。便是,一念成天,一念凡俗了。但是即便明明知道,文刀涅炎却无法阻止,他很想放纵自己就这样一剑刺出,从此便可以不再在想起那张狞笑的脸。
“文刀涅炎,明天见。”
“阿狂,好样的。”
“狂人,跟上啊,快点跟上啊。”
文刀涅炎闭上的双眼蓦然睁开,一道火光在眼眸中闪过,已然燃起了智慧之火。
“如此幻境怎能困我。斩,斩,斩!斩断往昔,斩断心魔,我心即天!”
文刀涅炎松开已经流血的手掌,全身气息翻涌,如决堤之河,已然碎牢飞天,步入引天。感受到全身元力如脱缰之野马,为避免气泄而亡,文刀涅炎连忙手结明心印法,运石补堤,收决堤之水融于江河,慢慢地巩固引天境第一重补堤境。
只是不知道何时,文刀涅炎清秀的脸庞却已泪流满面。
……
“炎儿不哭,不哭。母亲没事,真的没事的。炎儿要乖乖地,像个男子汉一样,不可以哭的,知道吗。”女子轻柔地擦掉男孩眼角的泪水,一遍遍地抚平男孩衣裳下摆上的褶皱,用力抱着男孩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在男孩看不到的后脑处使劲地使劲咬着早已苍白的唇,哽咽道;
“炎儿,答应为娘,不要责怪你父亲,好吗?他是个好父亲,都是娘亲不好,他真的是个好父亲啊。咳咳咳。”
那一年,文刀涅炎失手打伤宗族长子文刀笑天,心怀满腔不忿,不顾母亲沈璧轻的苦苦挽留,固执地背起行囊外出求道。
那一年,文刀涅炎10岁,用刀划破手臂,站在母亲床前,对着发髻林乱,一脸泪痕如婴儿般蜷缩在床的母亲暗暗立下血誓。
“总有一天,我要化天而来,带着你远离这肮脏的地方。给予我们的,我必千百倍讨回来!”
这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