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诚如唐秋白所言,她将自己卖了。
那一年,谁与谁擦肩而过,谁与谁形同陌路。
这一觉似乎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五年的记忆,原来可以这么远,远得几乎让她以为,她要回不来了。
她的眼颤了颤,幽幽转醒。
黑夜里有月光泻下的疏离光点,照亮了半个病房。她静静地呼吸,缓缓的长抒一口,那郁结在心口的气。觉得口干舌燥,她手臂撑起身体,伸出手臂去拿床前的那杯水。弯曲的身体在拿到水杯的那刻僵住——“谁?”
角落的椅子窝缩着一个黑影,站起,慢慢靠近,那窗外的月光渐渐的将他打亮。一张雕刻的脸,不带任何的感情,太过于冷酷,失去了活着该有的血色。
“唐秋白?!”她有些失神,那张面孔较自己还苍白消瘦,头发萎靡的耷拉在额前,乌黑凌乱,尖尖的下巴蔓延着一圈青色胡渣。他颓废模样竟刺痛她的心。
他俯下身子,看着她的脸,那转瞬而逝的内疚疼惜再也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了痕迹。他苦笑,闭上了双眼,“是真的吗?!”
她仿若不解,眸子里却是了解的清明。她不回答。
“陈姨说,昨晚妳问她拿安眠药,早上发现妳时,是在浴室里。”沙哑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气息。从他强要了她的那一天起,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离开他,甚至是死,她都不畏惧,“妳还是不死心,对吗?!”
她的沉默扼杀了他所有的心疼。当他以为她发烧时,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吓得不能自主,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自杀,她竟是用这样的方式向他抗议,五年了,他以为他为她做的一切足以弥补自己的过错,相信有一天能温暖她冰冷的心,然而,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倔强。
“呵呵呵——”他的大掌用力的拍扇下去,桌上的杯子飞了出去,水溅湿了整个床铺,碎掉的玻璃散落在病床前的地板上,月光照射着,一片的光亮刺眼。
他欺身向前,狠狠的捏住女人纤细的下巴,细细的端祥,似乎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妳真是个贱人。”话语是自胸腔迸发。“告诉我,妳到底想要什么,妳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他拼命地摇晃她的身体,她像是布偶被牵扯着。他的手突然擒住她的脖颈。
她被他的样子吓住。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闭上眼,连挣扎都没有。
让她解脱吧。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一惊,掐着的她的手腕松了劲,攥上她的下巴,揪起孱弱的半个身体。
“想死吗?!”
他凝着她,眼神是那么的恨。
她勾着唇,冷冷的说道,“是,五年前我就该这么做了。”
是她傻。
她以为牺牲自己至少可以保住晁家大宅,然而,唐秋白由头到尾在乎的都不是那座大宅,他只想折磨她,只想为他母亲报仇,她痛苦,他才痛快。
早在她看清这一切之时,她便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她活着,不过是他羞辱晁家的一颗棋子,他明知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他仍是不愿意放过她,只因,她的身上流着他恨的那个女人的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淇,我爱你啊。”他突然松开手,抚摸着她的脸,“可是妳为什么总是让我失望。一次又一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