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阡来了尚武院之后,他与言止息的交集和活动只会出现在晚上。而她的白天,则被一群学生牢牢地占据。
所有的事件前方都加了一个夜字,是因为月黑风高好办事吗?
想来有意义的事总是晚上比较多,比如那传宗接代的事,偷鸡摸狗的事,风流韵事,当然大半夜扶老奶奶过街什么的,那还是白天有目击群众时做比较好。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周身是一股干净的清香,那件白色的貂裘盖在身上遮住了他的眉目,彷佛他这一生都不愿让无关紧要的人见到他的绝世容颜。别人看不看到,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君阡做了一件她自以为善良的事,便是在自己也很困的时候大方地将床让给了言止息。按言止息的话来说,咱两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一起来睡吧!
一轮弦月勾勒在天端时,那一群被轰出去接待言止息的副院和教员都发着抖回来了,刘青山一句“没接到睿宁王就一直等在大门口”的话让他们挨了一天的冻。这可悲的苦难是该埋怨刘院长还是那个放鸽子的睿宁王?众人只得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谁叫品级没人加高。都是命啊!
而言止息此刻正好悠悠地睁开眼,披上他的衣服,落地开始这个晚上的工作。
窝在椅子上抱着膝盖裹着被子环成一团的君阡还没有醒,言止息叹了口气便将她轻轻抱上床掖好被子。
她睡得很安稳,大约是累坏了,比那天晚上安静了许多,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多了分沉静的感觉,却仍然比从前少了点什么。不像是那时在灌木丛的小憩,没有太多的忧愁和顾虑。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可否看见你如婴儿般无暇的睡颜?
指尖在唇间轻点,言止息小心地对着白尼玛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带上白尼玛悄悄走了出去。
君阡翻了个身,无意地扎扎嘴,继续睡去。似乎太过放心,便会忘了本该要做得事情,可是,太累了呀。
月影星光行云间,冷风白雪扫前阶。
刘青山的书房刚刚灭了烛火,依稀还有些火星子在空气中摩擦,很快被磨人的温度消了脾气。两扇门拖着吱呀声缓缓关上,刘青山踱步而出望了望四周便离开。
言止息悄无声息地落在书房门口,推出一道门缝便进去了。
屋子里很黑,不能点灯,那图纸原本便是薄薄一张。他之所以要天机弩的|图纸,是想在他们不设防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无论什么武器都不会完美,天机床弩这种复杂的武器由各种配件组装,若是能找到它的原理,那便是让对方在自己身上安了一颗定时炸弹。
书房的书很整齐,书桌上除了一本刘青山正在研究的新型床弩和远程投石器的结构分析概要没有别的书,右手边是砚台,墨水尚未干涸,笔杆余温残留,只能凭着穿过窗棂的稀疏月光看见屋内的摆设。
书架上一排的书看不清名字,言止息有他的秘密武器,便是白尼玛。
白尼玛的黑暗视物能力很强,经过训练之后可以找到指令需要的物件。他不能确定图纸是夹在书页中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便只能采取最原始最愚笨的方法,地毯式搜索。
白尼玛两条后退落在书架上肚皮贴着书,前腿翻动在书中,幽绿的眸子在这黑暗中似两团鬼火,却多了一份神秘。
刘青山从早年在昭平任职开始便做事谨慎,却一直没能得到言坤立的青睐。然而因为有言止义这样一个皇族学生使得身价倍增,他绝不会轻易便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放置。
正是因为他过于小心,便成了他的弱点。心思缜密的人会思考周全一个合适的藏匿,但过于谨慎便会适得其反。因为他心里一直没有安全感,所以隔一段时间便会将重要物什重新收拾一遍。在这些人心里,一直放在一个地方是危险的,时常更换能够增加安全系数。
就是因为这种人普遍抱着这种心态,才会在藏东西时形成一种惯性,便是每后一次藏物件的地方总会比前一次容易找得多。潜意识他们会觉得那个已经藏过的地方变得不保险。自己没发觉,但是这给了言止息敞开了自己的短处。
天机床弩是去年制作完毕,那时言止息正在围困居忧关。算来至今一年有余,那么刘青山必然已经将图纸藏了至少十来处。小小的一个书房,除去他可能布置的暗格和较为隐秘之处,最有可能的便是浑水摸鱼地放置在某个地方。
那边白尼玛翻箱倒柜地找着,这边言止息的手摸过书桌和橱柜一点一点感受着触到的事物。一人一猫默契十足,意图将书房在不知不觉中翻覆。
正在找着,门口出现一个被月光打在透亮的麻纸上,照应出一个盖着帽子的女人的身影。
言止息抓过白尼玛躲在书橱背后,那不是君阡!
因为那在麻纸上被放大的帽子那么明显,绝然不是君阡的装备,他一瞬间闪过一个人——言太宜。
三更半夜言太宜怎么会来刘青山的书院?
言太宜小心地看着周围没人,推开门轻轻踏入便立刻关上门窗,极力压低的喘息声听得出她是刚到达尚武院。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桌旁,从袖中抽出娟帕盖在砚台上移开,桌面上呈现出一块下凹的,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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