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走了。”
梧桐垂下眸子咬着嘴唇,过了会捏着手道:“那,她呢?”
门外的君阡刚抬出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去,里面又沉默了。
“她一定很恨我,哥,我是不是害死了羽帅和羽夫人?”梧桐带着哭腔的质问,让言止息于心不忍。
“不,不是你的错。”他将被子掖了下,“阿阡她,并不恨你。”
梧桐扯着被子蒙着半边脸哭泣,这一年物是人非,她方才懂得上天给予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当她失去了一部分的时候命运安排了她另一些更加美好的感情,然而当她重拾失去的东西时,必然伴随着失去曾经拥有的东西。
也许此时有些话题并不合适,他本是飞鸽传书让昭平的手下想办法将梧桐带来,不料他的手下还没开始行动,梧桐却已经逃了出来,“你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会来这里。”
梧桐用被子抹了抹眼泪,啜泣道:“言止义被罚面壁之处在皇宫周边,其实父皇根本不管他,他三天两头来骚扰我,恰巧没过几日你们突然离开的昭平,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原本我想回侑京,路上遇见周将军带着大部队便偷混了进去,到了汶城之后我又不敢见她,所以……所以一直呆在士兵中间。”
言止息凝眉觉得哪里不对劲,皇宫的格局他很清楚,梧桐懂得机关术,若是无人之时逃出来不是难事,但问题是,如今他私自带兵协同甘南道二十万大军在外作战,这个时候言坤立应该看紧在他手中的梧桐用来胁迫他,怎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梧桐逃出来。
这次出兵,昭平内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梧桐小心地拽了言止息的袖子,“哥,你说方刃决会去了哪里?”
言止息看着她,心知梧桐死心不改依旧想去找方刃决,“依照他的性格,一定是回侑京领罪了。”
梧桐大惊失色,“他丢了居忧关,回侑京岂不是必死无疑!我要去拦住他!”
“别急。”他按住正要跳下床的梧桐,“方刃决不会有事,他上头是上官离和邵奕勋,玄齐国武将缺失,原本他正在受重用的时候,邵奕炆一定不会让自己手下的武将受重则。何况方刃决自己回去,邵述哪怕再气愤,也有三分惜才之心。”
“可是……”
梧桐没说下去,可是他回了侑京,是不是今生再无见面的机会?一生中遇见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多么不易,生离死别了那么多次依旧不能在一起,这种伤怀弥漫在心扉能让所有的艳丽黯然失色。
其实言止息都懂,每一次和君阡的擦肩而过,每一次以为情深缘浅的时候,他都会尽一切所能去追逐去把握。多么艰难的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自己如此,又怎体会不到梧桐的感受。
然而不同的事,他的运气很好,又有足够的实力。梧桐不一样,他很想鼓励梧桐珍惜自己的幸福,可失去了那么多次,他不想妹妹受到更重的伤害。
侑京,龙潭虎穴,去了,也许再也回不来。
梧桐耷拉着脑袋,失望不言而喻。
对于这个半道的哥哥,她带着更多的敬仰,就如同君阡一样,是个神一般的存在,强悍,精明,战无不胜,那是一个传说。
“就算你能在半路拦截到方刃决,他也不会中途返回。”言止息道,“依着他这种九头牛拉不回的脾气,除非他自己要离开,都则谁也劝不动他。”
梧桐咬着唇呜咽,“可是……可是他都那么终于玄齐……又怎会轻易叛变?”
“我有办法!”
梧桐和言止息一起抬头,看见推门进来的君阡站在门边,她没有换掉的血衣衬得脸色更加苍白,掩不住疲惫的神色。
她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两人,没有杀戮的狂躁和对梧桐的加怒,却让梧桐心虚地低下头。
言止息走到君阡身边关上门,用帕子轻轻擦着她脸上残留的血,满是心疼,“怎么不去换身衣服?”
“我……”
“对不起。”梧桐先开了口,诚挚地看着君阡却掩不住心中的乱撞。
君阡垂下眼眸,所有的伤痛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所有的信任也不是一句没关系可以抹杀。
“我有办法可以让方刃决自己离开玄齐国。”
言止息诧异道:“什么办法?”
梧桐期待地看着君阡,甚至忘记了刚才的担心。
“方刃决有些死脑筋但是为人非常耿直,他绝不对自己离开除非玄齐国放弃了他。”君阡讲得很认真,她看着梧桐道,“如果你不后悔,那么我再做一次坏人吧。”
“你是想……”言止息恍然大悟,立刻坚决道,“不行,这个坏人,还是我来做吧!”
梧桐茫然地看着两人,听不懂其中意思。
“你是梧桐的哥哥,你让方刃决以后怎么面对梧桐?”君阡抿了抿干裂的唇角,“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