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萧蓝羽一走,叶子樱这首席的小尾巴就实实在在地翘上了天。那嚣张的模样着实让金元宝很是吃不消,好在有那个狗尾巴聂云天死缠着那鼻孔朝天的女子,她才能不声不响地溜出去散散心。
只是老天似乎不大眷顾她,第一次开溜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提了回去,被叶子樱当着所有道徒狠狠地训斥一顿后,惩罚她扫一个月的地。
这对于那帮已经尝到甜头的穷道徒来说,确实是个天大的喜讯。金元宝不痛不痒地摸摸鼻子,看来下次得找个隐蔽的地方。
经过连续几日的侦察,她很快选定了一处地方。那是位于微澜殿与听涛殿之间小道尽处的被贴了封条的大院落里。若是一般人见了这封条必会走得远远的,可在金元宝眼里那不过就是两条交叉的画着古怪符号的大黄条。
在深山里呆了五年,翻墙爬树的工夫还是有的。四下瞅瞅见无人过来后,金元宝便三两下翻上了院墙,确定院内确实空无一人后便纵身跳了下去。
院内空空如也,只有一棵颇有年头的菩提大树,树下有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在石凳上稍坐一会儿后,金元宝的视线便被对面最里间的屋子吸引了。一溜并排的十来间房门只是上了锁,那一间却在门上贴满了驱邪的黄符。
圣殿也会闹妖邪?金元宝嘴角抽抽,现在的妖孽是不是也太横行了点。这间房并没有像别的房间那样锁上门只是轻磕着,她稍用点力便推开了。
房间里非常干净,看样子应该有人经常来打扫。床上没有被褥、桌上没有茶杯,看来确实是久无人住。环视一圈后,金元宝瞄到了墙上的一幅画。确切说来,这个房间里唯一可以用来欣赏的便是这幅画。
画这幅画的人应该是个丹青高手,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女子双目含情、巧笑嫣然。落款处书四个大字‘吾妻阿棠’。
“阿棠。”金元宝轻皱起眉,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再细看那画中人一眼,那眉、那眼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将那幅画自墙上取下来平铺在桌子上,金元宝好生研究起来。画中的女子穿着简单,简单的发髻上只斜插个样式简单的簪子,应该只是个小家碧玉。眉若远山、眼睛虽不大却分外好看,脉脉含情地直视前方;小巧的直瑶鼻、唇线分明的樱桃小口。这等相貌虽不是倾国倾城也必会让人印象深刻,在她的记忆中拥有此等容貌的只有那仅有一面之缘、现在也忘得差不多的风流馆主玲珑姑娘和那眼高于顶的叶子樱。
风流馆主似乎要比这女子美上许多,当年自己可是惊艳了许久的。那叶子樱的样貌与这个也相差甚远。
既然不是自己见过的人,为何会有淡淡的熟悉感,连那名字都觉得仿佛听过?金元宝陷入了沉思中,甚至连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人也未察觉到。
“阿棠,她便是阿棠?”
“也许吧。”金元宝淡淡地应一声,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猛地侧过脸,一股强大的妖气扑面而来。
站在她身边的男子着一袭黑色丝袍、袖口以金丝勾边,衣摆勾勒出朵朵金丝牡丹。如此女性十足的富贵之花在他的身上却不显半点阴柔,许是因那如刀削出的刚直曲线。男子约二十出头,长长的墨丝以一条深紫色的丝带随意绑在脑后。额前一缕银丝柔顺地轻垂于刚毅的脸旁,肤色不似萧蓝羽那般白皙,带了些许的古铜色。浓眉英挺、眼似利剑、鼻梁高挺、嘴唇因为太薄而显得有些冰冷。
金元宝对自己稍微有些佩服了,如此强大的妖气下她竟还能把这莫名出现的妖孽好生欣赏一番,许是因为在万象殿的地盘内,自己也变得胆肥起来。
男子的双眼仍停留在画中的女子身上,似乎根本不把好歹也是个道士的金元宝放在眼里。而后者惧于前者妖气的强大也不敢轻举妄动,屋内的气氛一时显得诡异万分。
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男子缓缓伸出手想要拿那幅画。金元宝反射性地一把卷起来护在身后“妖孽!此画乃万象殿之物,岂是你能碰的。”
男子冷冷地扫她一眼也不做答,伸手便来抢。金元宝忙后退数步朝门外跑去,岂料刚跑到门边,木门便自动合上了,刹车不及时的某人一鼻子撞到门上。
有温热的液体自鼻内流出,不用看她都知道那是她宝贵的血啊血。这当口她也顾不得哀叹了,忙拉开门想逃出去。
那黑衣人的动作很快,几乎就在她拉门的瞬间飞身到了她的身后,然后迅猛无匹的一掌便朝她的后背劈来。
金元宝能够感觉到那强劲的掌风也深知以自己的身手绝避不过去,正在绝望间一抹天蓝色的身影飞快地掠过她的身边和那黑衣人生生对了一掌。
“哟!”一把甜腻得堪比怡红院老鸨妈的男儿声传来,金元宝的身上瞬间缠上个身着紫衣的美艳男子,只见那男子伸出纤纤素手掩口娇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妖精,不好好地在家里呆着,跑到这儿调戏姑娘来了。”说罢,温柔地勾起金元宝的下巴“小美人,你说,是吧?”
金元宝咧咧嘴,貌似调戏人的好象是他吧!“你不去帮你的同伴吗?”
男子娇媚一笑“不去,奴家要守着你。他若死了,我会为他挖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