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万蛇缠身之苦?我告诉你,那片泥沼中每一处地方都藏着成千上万条毒蛇。”
笑怡有些吓傻了,姒昊鼋是来真的了,这家伙碧绿色的眼眸中竟然是恨到了极处的冰冷神色。
“谁……谁让……谁让你……意图不轨?”笑怡咬着唇,据理力争。
姒昊鼋盯着笑怡的脸渐渐涌现出一股茫然,什么叫意图不轨?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解开了一半儿的衣衫,了然了,又看着对面充傻装楞的女人,重重叹了口气:“将你带过来,真是一个天大的失误,若不是……”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放开笑怡。
笑怡呼了口气,想要远远躲开可是树杈本来就狭窄,避无可避,只眼睁睁的看着姒昊鼋将外衫解下来。
“你要……你要干什么?”这个混蛋不会是……这么高的地方?
“换上!”姒昊鼋别过头实在不想看见她。
“什么?”笑怡摸不清楚状况。
“不换上,冻病了怎么办?你身上衣服还湿着呢!”姒昊鼋忍着怒气,不知道为什么碰到这个女人后竟然很佩服自己的耐心可以修炼到如此高的境界。
笑怡脸色微窘,原来自己刚才那一巴掌真的是误会了,扭扭捏捏地将衣服拿了过来,又偷偷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扭过头的男人,心里有些不自在。他难道也可以归为正人君子一类吗?怎么会?摇了摇头将这愚蠢的想法甩了出去,窸窸窣窣换上了姒昊鼋的外衫,果然暖和了一些。
“嗯……好了……”
姒昊鼋扭过头,看着宽大衣衫罩在小小的娇躯上,有些不伦不类,不自觉伸过手将穿错的地方收拾了一下,又将她系错了的带子重新系好,认真的犹如在完成一件什么事关天下的重大事宜。
笑怡一时间有些迷茫,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这个冷酷似冰的男人帮她穿衣。心里有些五味杂呈。
“好了,暂且将就一下,等到了一个地方给你换干净衣服。”
“这个……我们到什么地方去?”笑怡的话语竟然也变得温柔起来。没有了固有的一出口便是火药味十足的腔调。
“到了便知,其他的你无须知晓。”
笑怡一顿,不自然的撇撇嘴巴,刚要说什么,姒昊鼋将她的胳膊一扯拉着她重新坠落在地面。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姒昊鼋几乎是将她拖曳着向前拉的节奏,踉跄着转过几处几乎不是路的草径,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竟是一滩褐色的泥沼,前面似乎再也无路可循。
姒昊鼋站定。放开了笑怡,笑怡揉着生疼的手腕,狠狠瞪了那个冰冷背影一眼。却再也不敢放肆,这个家伙的耐心似乎快要被她磨破了,刚刚那一记耳光也算是得偿心愿,做人要知足,不要登鼻子上眼。最起码现在可不是咬牙切齿的时候。
姒昊鼋的唇间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无名小鸟鸣叫又好似风吹玉笛的悠扬。迎着风,尽管衣衫不整却在这古乐的悠扬中天然的一副玉树临风的潇洒。
笑怡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还会口技,这唇间奔发出来的月色丝毫不亚于乐师的高超鸣奏,随着乐声,面前的泥潭竟然缓缓动了起来,中间凸起了一个褐色的泥包,那泥包越来越大突然从中裂开,绽开一个圆形的洞口,泥浆纷纷灌了进去,形成了一个震人心魄的巨型漩涡,渐渐波及到笑怡所在的地方,大地也随之颤动起来。
“小乌龟!!!”笑怡大惊失色。
姒昊鼋转过身来将惊慌失措的笑怡紧紧搂抱在怀里,却顺着那漩涡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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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昊国的冷宫处在锁灵宫的正东面,熙园的东南面,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两处地方竟然是整个王宫最寂寥的所在,一个是因为宠极一时,一个是因为憎恶一时。
舞依并没有随着燧火国的女奴回到自己的家乡,她选择了留下来,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玉络是如此的孤单可怜,如同她早前初来羽昊国为奴时的命运。玉络也没有将这个哑奴当做自己的奴仆,而似乎更应该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两个孤苦无依的人在这快要被人遗忘的冷宫中度过每一个素锦华年。
玉络将一件舞依的旧衫裙缝补好,站了起来看着破败院落中黑漆漆的虚无,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烛火了,舞依这一趟去内务府少不了又要受什么白眼和欺凌,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兴许是命运的捉弄,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刚要收回视线,眼角却是一闪,一个绝美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院子里,与她隔窗而望,那女子长得极美,令人一看便会忘神,身形婀娜,素色衣袂飘飘,脸上带着似嗔似笑的媚态,周遭散发着盈盈光芒,美似仙女却又邪魅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