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习惯口语往往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造成不良影响。而严肃的政治类新闻节目更要求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播音,正而八经地说话。应该说,那位女主持人虽然从来没有播过政治新闻类节目,但那天总的表现尚可,她初次与市长先生共同主持节目就配合得比较默契。临到节目时间将尽,照例要说一段结束语,女主持人是一位小女孩,脑袋瓜子特灵敏,她叽哩哇啦地即兴发挥,出口成章,来了一段与节目极合拍的结束语。当时市长大人的随从们及广电局局长、电台台长都紧张地守在导播室里关注着这期节目,且都为小女孩捏一把汗,也为自己的乌纱帽捏一把汗(因当时**功分子十分猖獗)。看见节目终于圆满成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幸的是,临到给听众道别收场时,本来应该说“听众朋友,谢谢您的收听,再见!”结果小女孩来了一句“拜拜~”尾音拖得长长的。这且不说,调音员还没有完全关闭直播话筒,她竟然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并在胸前划十字说:“阿门!”
这个不伦不类的“拜拜”与“阿门”让大家提心吊胆地过了好些天。
实话说,这本“中国最美的书”确实很美。“有一个声音,一旦进入心间就不会消逝”只不过因为上面这个故事的原因“阿门”一词,让我有些神经过敏罢了。就好像有一位江南美女在你耳边来一番吴侬软语之后,忽然划十字说“阿门!”感觉特隔膜。好在这只是个人因为“糊涂联想”而产生的不快,跟“中国最美的书”没有一丝关系。如果是薛蟠吟诗那可就糟糕了。先一句“洞房花烛朝慵起”正在引起众人“这句何其太雅?”的诧异时,薛蟠毫不犹豫地用“一根**往里戳”来收尾。
读书就是这样,往往在很多好的篇章之后,结局却急转直下;或者因为某种难以言说的关节,让一些美丽的想象大打折扣,甚至烟消云散,甚至完全相反,就好象剃头佬治失枕一般。小时候颈巴子曾因受凉而犟住,母亲让挑担子的剃头佬给我按摩。他温暖的手在我的颈项间轻柔地揉搓着,正在舒舒服服享受之际,只听颈部咯吱一声,他猛一发力,把我的小脑袋瓜子狠狠地扭了一下,结果颈巴子却再也不犟了。
睡前记起那本小说选刊,随手一翻,打开来是马步升的一点江湖。说的是徒弟凡夫子请师傅红狐“点主”的故事。所谓点主,就是请最具权威的名流耆宿在亡灵牌位的“王”上加一个点,变成“主”那一刻,冥主就算归位了。据说点主是祭礼中最隆重最庄严的节目,由谁来点主,标志着事主的家世背景当下兴衰。可这红狐大哥虽是刀客领袖,却只会耍刀,不会弄笔。最后虽然刻苦操练,学会了“一点”不料却在祭礼上把持不住,心跳手抖,结果前功尽弃。
其实马步升这一点江湖,说穿了还是源自“武人做诗”故事,只不过做诗的道具被他改了“一点”使之更具嘲讽意味。现实生活中,武人并非不会做诗,写得好的,写的经典的,自古为数不少,如岳飞;而做得不好的,当然更多,只是没有记入史籍罢了。真实而又离我们近的,如民国大军阀张宗昌,据说这位“三不知”将军就曾经模仿汉高祖大风歌做诗道:“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诗虽粗俗,比之薛蟠的一根**与蚊子嗡嗡,却也强过许多,却也有些意思。
话扯远了,尽早收笔。看看时间,正好“一点”好做江湖梦。拜拜啦,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