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在康志杰将这纺织厂转让时,没有工人因为欠薪而闹事,反而在确定志杰纺织厂易主后的现在闹事。
康志杰这样嗜赌成性的浪荡子,去了北城之后,竟会因为抱石老人,得到兄长的重用,春风得意,不得不说,气运过人。
不过,这一世,康志杰只怕是,未必能够有上一世的幸运。
将手中的账本合上,谢放指尖捏了捏鼻梁。
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他已经让陶叔带着几名可靠的员工,去处理工人讨薪事宜。
但想来不是太理想。
只剩下最近三年的账簿尚未过目。
谢放拿起放在最上面的账簿,翻开,意外地发现这一本上头的开支、进项、名目很是清楚明了。
谢放低头去看做账人的名字
,薛晟。
瞳孔微缩,谢放的视线久久地落在“薛晟”这一名字上,心中翻涌。
薛晟
那个繁市金融三巨头之一,便是兄长都极力想要拉拢,可惜始终未能如愿的大兴洋行创始人,薛晟
为何薛晟现如今会在符城
他曾见过薛晟,一口浓重繁市口音,半点听不出符城口音,他亦从未听说他同符城有何关系。
据他所知,薛晟是以绸缎庄起家,最后通过绸缎庄赚得的钱,开百货商店,投资各种生意倒是的确未听人提起过,在开绸缎庄之前,他是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谢放的指尖在账簿上轻敲了敲。
究竟这个薛晟,是大兴洋行的创始人薛晟,又或者,只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谢放抬起头“进来。”
“少爷”
陶管事推开门,才开了个头,听见外头清晰传来的讨薪声,神色略微有些尴尬地止住了话头。
少,少爷办公室也都听得这般清楚的么
工人骂的无良老板,骂的是康志杰以及原纺纱厂几个尸位素餐的领导,同他无关。
谢放自是不会因为这个不自在,更不会因此而尴尬。
“陶叔,坐。”
从办公桌后头走出,谢放领陶管事在办公室的檀木椅坐下。
见陶叔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嘴唇也因缺水而起皮,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来,陶叔,先喝茶。”
“多谢少爷。”
陶管事在椅子上坐下,接过少爷递来的茶。
没等谢放开口询问,陶管事便带着焦急地道“少爷,工人们不肯答应咱们的条件。”
谢放“工人们怎么说是不愿意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觉得我们给他们的工资依然不够高”
陶管事将杯子在手里头拿着,摇了摇头,“不是的,少爷。咱们开出的工资已经远远高于符城任何一家工厂的工资了主要,主要还是没人信咱们呐”
说到这里,陶管事神色犯愁,深深地叹了口气,“康志杰从他父亲手中接过这个厂子后,几乎就没有按时发过薪水。便是难得有几个月,是按时发放的,发的也是上个月的工资,等于先前的工资仍然是先欠着的。
原先吃撑着工人们的,无非是能够将先前的薪水给要回来。可是可是眼下,不是得知康志杰将这工厂卖出去了么”
这下,工人们哪里还坐得住。
按说欠钱的是康志杰,工人们应该向康志杰去要。可康志杰如今人在不在符城都另说,工人们哪里找他去。
只好在工厂外头讨薪,想要通过向“新东家”施压的方式,让“新东家”去同康志杰交涉。
至于谢放提出的,工人们先开工,每人每月在原先薪水上,涨薪三毛的补偿方案。
人家先前数月的工资都没能拿回来,哪里肯再相信新东家画的“饼”。
说到底,是康志杰管理期间,将这帮工人的信任都给践踏了,工人们自是不会再轻信这些“无良老板。”
“少爷,您说,这事这事究竟该怎么处理才好我也是真的没招了。您是不知道,我嘴皮子都说破了,就是没人肯信我的。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叫薛晟的,是真的油米不进。
本来有工人听见新东家不会遣散他们,只要他们肯好好看,不但按月发放工资,还给他们涨工资,挺心动的。结果那个叫薛晟的跳出来,非说咱们在诓他们,还让工人们不要上当”
听见“薛晟”两个字,谢放心中一震,“陶叔,您说在那些讨薪的工人当中,有一个叫薛晟的工人”
陶管事“是。怎的,少爷,您认识对方”
谢放语气略微有些急切地问道“回头在跟您详说。陶叔,那个薛晟,现在人在何处”
“我进来时,他们还在外头闹着呢。就属那个薛晟闹得最凶,估计还在吧。可需要领他过来见您”
谢放沉吟片刻,“不,我去见他吧。”
不管这个薛晟,究竟是不是日后那个在繁市叱咤风云的那位薛老板,就对方的那一手好字,以及条理清晰的账目,都值得他会上一会。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薛晟,会从账房先生之一,变成了工人。,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