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顿:“殿下不必相送,我们自然有人带路。”
带路的也是镖局里的人,对于哪条路距离皇宫最近,自然是了如指掌。
郑子言心头郁结。
魏户小心道:“殿下,我们是支开大皇子过来的,这样,也好过他们去皇上面前说什么。”
“他们不会的。”
秦国人有事相求,必然会主动回避冲突。
如果来的第一天,就在父皇面前说他儿子的不是,白白招致反感。
他故意隐瞒了林之语等人到达的消息,替郑关月出来迎接。
一来,是想探探虚实,二来,要是招待不周,就可以在父皇面前参郑关月一本。
他的神色渐渐阴鸷了下去。
皇宫门口,只有一个大太监守着。
“皇上正在处理政务,各位先在此稍坐片刻。”
那大太监歉意一笑,把他们引到一个空旷的宫殿里,就退了下去。
桌子上的茶是冷的,椅子是冷的,就连陪侍的宫人也没几个。
周霆琛面色已经是极为难看了。
“林之语,这就是你的主意,为了区区一个燕黍种子,你连自己的尊严也不要了吗!”
林之语道:“你在宫里养尊处优,怕不是没有见过旱灾时的惨状吧。”
流民遍地,为了区区一碗掺了沙子的米粥,能闹出几条人命。
饿死的人多了,连棺材都不用,直接往乱葬岗一扔。
紧随其后的,就是瘟疫。
劳动力大量缺失,来年更没有精力去种植。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要问她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上辈子,为了保住周霆琛的皇位,她堂堂一个皇后,亲自到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水定县看过,亲自坐镇,治理贪官,救济灾民。
那种种,依旧历历在目。
“百姓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却不愿意低头看看他们,如何对得起身下的龙椅?”
林之语目光极冷。
林危心里惊讶。
自己的这个妹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成熟得多。
“啪、啪、啪。”
空旷的大殿里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鼓掌声。
“参见皇上。”
周围的宫女跪倒一片。
林之语等人也急忙行礼。
周霆琛却没动,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永安帝。
不过短短的一个眼神交汇,就认出了彼此。
周霆琛以前曾替先皇出使过一次西戎,和永安帝有过数面之缘。
“寡人竟不知道,秦国居然如此重视这次的谈判。”永安帝收回目光,在主位上坐下。
既然周霆琛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乐得装瞎。
林之语朗声道:“我等为秦国百姓而来,自然要拿出十足的诚意。
只是西戎,眼光未免放得太高了点。”
永安帝凉凉扫了林之语一眼。
这就是郑子言说的晋王妃?
胆子倒是大得不行。
熟知永安帝脾性的人都知道,这是动怒了。
他在位四十五年,从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派一个污名缠身的女子过来,这就是你们大秦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