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
张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远眺,投向不远处的红墙绿瓦,淡淡道:“慧贵妃。”
之后一路,锦绣都显得又紧张,又兴奋。
魏璎珞知道她又想在贵人面前表现表现,但慧贵妃是那样好讨好的?
虽说她们入宫的时间不长,但有关各宫小主的事情,却听了不少,在那些年长的宫女的嘴里,皇后娘娘常年礼佛不管事,后宫几乎由慧贵妃一手把持,这位慧贵妃艳若牡丹,喜好奢华,而且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抓起一把珍珠洒给下人,不高兴的时候,同样抓起一把珍珠,却不是洒给下人,而是叫下人一粒一粒吃给她看……
美丽而凶残,一朵萃了毒的牡丹。
“贵妃娘娘,饶命啊!!”
结果三人还未跨入慧贵妃寝宫的大门,耳边便响起一声刺耳惨叫。
“快跪下!”张嬷嬷急忙喊了一声,然后自己先跪在了地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学一学宫里的老人,魏璎珞急忙跟着跪下,然后偷偷用眼角余光看着前方。
一个主子打扮的女子,似乎刚从宫殿方向逃出来,因跑得急了,脚上鞋子都掉了一只,一脚鞋一脚泥的朝她们跑来,但很快被身后两个健壮宫女逮住,忍不住哭喊起来:“贵妃娘娘,求您饶了嫔妾吧!”
然后分花拂柳,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的丽人在花丛后出现,只见她右手缠绕一串翡翠念珠,戴着假指甲的手轻轻搭在身旁侍女的手中,每走一步,身上的念珠,明月珰,金步摇就跟着摇动,折射出一片金玉之光。
远远看去,仿佛端坐云端的一位光人。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她的丽色不亚于身上的珠光。
“这就是慧贵妃?”魏璎珞心道。
听了那么多传闻,每个传闻都在说她的美,那么多张嘴,那么多赞美,都及不上她真人半分。
牡丹一开,艳压群芳。
“什么饶命不饶命的,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本宫要害你呢。”慧贵妃缓缓走至那名主子打扮的女子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唇角往上一勾,“愉贵人,病了就要吃药。”
“不,不!”被她称作愉贵人的女子急忙摇头,“嫔妾没有病,嫔妾……”
“刘太医!”慧贵妃忽然喊了一声,“还不快给愉贵人喂药?”
一名端着药碗的医官急忙从她身后走出来。
眼见那只热气氤氲的药碗离自己越来越近,愉贵人鬓角汗湿,一面挣扎,一面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没有病!我是怀了龙种!”
一时间噤若寒蝉,在场十数人,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免得日后被杀人灭口。
然而慧贵妃神色如常,听见了也似没听见,只再次重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刘太医,还不快给她喂药?”
“是,是……”刘太医忙道。
魏璎珞偷偷看他,见他端着药碗的手有些发抖,走着走着,里面的褐色药汁洒了一路。
她忍不住心下一沉。
从前只在戏文里,听说过后宫争宠,逼人堕胎的事,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这一幕竟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听戏的时候,看官们可以骂骂咧咧,甚至个把有钱人,还能用手里的银子为戏中人主持公道,那些个说书人得了足够赏钱,就会嘴皮子一翻,让戏文里的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可现实中,却常常恶人得道。
譬如眼前这位慧贵妃。
听了那么多传闻,每个传闻都在说她的恶,那么多张嘴,那么多诋毁,都及不上她真人半分。
纵是牡丹,却也是萃了毒的牡丹。
“你又不是孩子了,怎么吃个药还这么折腾?”慧贵妃仍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以这个姿态看人,人与蚂蚁无异,“来人,帮帮她。”
愉贵人一直拒绝吃药,为了避开眼前的药碗,她将头摇得像只拨浪鼓,以至于头上的钗钿都被摇落下来,满头秀发披在身上,状若疯狂。
“是,娘娘。”而今几名宫女得了令,两个按着她的肩,一个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然后以目光示意太医喂药。
眼见这一幕,跪俯在地的魏璎珞捏紧了拳。
左右四顾,四周除却慧贵妃与她的手下,一个刚巧在此修剪花枝的小宫女,就只有自己三人,谁来为愉贵妃求情,谁敢为愉贵妃求情?
魏璎珞深吸一口气……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