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养心殿回来后,继后开始称病不出。
旁人以为她是因为四阿哥的事,暂时不出,以避风头,实际上她是真的头疼脑热,起不来床。
“等等。”袁春望叫住正要进门的宫女,“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你这一身素净,是要触娘娘眉头吗?”
那宫女名唤芸香,新进宫不久,妙龄之年,花容娇艳,回首看他,怯怯道:“那您说怎么办?”
袁春望左右看看,见长廊外桃花灼灼,其中一枝横斜而来,便伸手折下一朵桃花,别在她鬓间:“花开得正娇艳,娘娘瞧见,病也好得更快。”
他的眼神如此专注,声音如此温柔,也不知是在夸花,还是在夸人。
芸香羞得脸也红了,四下张望了片刻,小声道:“小心别叫珍姑姑瞧见,我可要挨骂了。”
袁春望长得这样好看,如同桃花十里,灼灼其华,哪个宫女不喜欢他?珍儿硬是为了他单到了现在,成了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于是看他看得更紧,哪个宫女敢多看他一眼,回头都要被珍儿狠狠削一顿。
芸香小心扶了扶鬓上桃花,进屋送药,继后病容憔悴,问身旁的珍儿:“皇上什么时候来?”
“快了。”珍儿道,“皇上今天有大朝会,等皇上忙完了,一定会来看望您。”
继后点点头:“把镜子拿来,本宫要梳妆打扮。”
就连珍儿都有些不情不愿,因为继后这几年一照镜子就会情绪不佳,最近更是变本加厉,照着照着就要发脾气。
“这儿……”果不其然,继后抚着自己的脖子道,“是不是多了许多皱纹?”
不等珍儿开口,她的手就顺着脖子向上抚,抚上自己的眼角。
“还有这儿。”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与慌乱,“是不是多长了一条纹,你快看,看啊!”
珍儿忙道:“娘娘,没有,真的没有!”
“你骗我!”继后却发起怒来,“怎么连你都骗我,明明有,你看看!就在这儿!”
珍儿叹息道:“娘娘,您这是心病,您的脸分明和从前一样美丽!”
后宫的女人保养得当,本就比旁人要老得慢些,更何况继后尤其在乎这些,保养起来比其他宫妃还要更勤快点,所以她脸上光洁亮丽,虽有皱纹,却不那么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
正如珍儿所言,这是心病……
偏生这时候芸香走了进来:“娘娘,该用药了。”
继后一眼看见她发间盛放的桃花,眼角一跳,也未多想,劈手一记耳光,将人打翻在地,嘴里冷冷道:“妖娆给谁看?”
她的指甲修得细长,在芸香脸上刮出一道长长血痕,她想捂不敢捂,想解释不敢解释,生怕一解释,又惹来珍儿的妒恨,只好磕头请罪:“皇后娘娘,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继后原想让她多跪一会,多磕几个头,好让自己消消气,却不料弘历走了进来,扫了眼地上的碎瓷与芸香,皱眉道:“皇后,这奴才怎么惹你生气了?”
继后忙起身行礼,又被他按回了床上:“不是病了吗,歇着吧。”
若真病的重,哪儿来的力气发作下人?继后想到这儿,对芸香更恨三分,觉得她不但浓妆艳抹想要勾引弘历,还害自己被弘历猜忌,越看她越烦,便挥挥手叫她下去,然后握着弘历的手道:“皇上,臣妾为何病成这样,您还不清楚吗?”
弘历沉默不语。
“这是心病。”继后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哀戚道,“您嘴里不说,心里却在猜忌臣妾,觉得是臣妾谋害五阿哥,嫁祸给永珹,是不是?”
弘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加证明他心有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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