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万咐,吩咐月月千万要回到家里来。
柳在战场负伤后转业在工厂,厂长是比他先转业的老团长。老团长给他介绍个了大学生做对象。后来互寄照片,月发现照片里的军人竟是柳。虽然柳穿了军装,她还是看得出来,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料瓶。
柳没有发现照片里的女孩是月,她戴着蓝色八角帽,还戴了眼镜,照片又很小,柳没有看出来。
妈给她起的名字叫月,胖嫂的丈夫是在月光下把她捡回家的,上大学时嫌俗气,改了名字。她没有写信告诉柳她就是月。老团长和胖嫂知道但都不告诉他。
没想到分别几年后竟成了那样的朋友,不是沧海桑田,确也是风云变幻,月月感慨万分,想起许多许多往事,叹声不已“除却天边月,无人知!”
她毕业后组织同意她回原地工作。区政府的炊事员,就是那个胖嫂悄悄的告诉柳妈,月今天回来,要柳傍晚去车站接。
他们沿着那条熟悉的林荫路,心思重重的步行回家。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河畔,熟悉的垂柳,柳梢头还是那个圆圆的月亮。柳丝依依的树影下还是那成双成对的影子。他们都在回忆着过去。
她回忆起妈妈辛辛苦苦的把她拉扯大,回忆起他们一起走在这柳荫小路上,心潮起伏。柳也心思重重。月问他有了对象没有。柳说很对不起她,写那封信后,排长批评了他,说他是小资产阶级左倾幼稚病,团长也把他叫去凶了一顿:“童养媳有什么不好,我的妻子就是童养媳,我参军,她当妇救会,一起干革命!听说,你那童养媳后来也是在区政府工作,也是干革命嘛!”
柳告诉月自己很后悔。老团长转业在工厂,给他介绍了个大学生,也是个童养媳。团长还说非要他娶个童养媳不可。
月问他:“你爱她吗?”柳说:“爱,所以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我发誓,其实我是爱你的,那时确实是幼稚,怕人家笑话,部队的班长还说我搞封建主义。现在好后悔,可是没有后悔药好吃,一辈子记得你,一定像哥哥一样爱护你。”
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月月掉下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她取出眼镜和帽子戴上,把他给的照片放在他手上。柳惊呆了,原来——柳忍不住冲过去,把月紧紧的抱住。两人忍不住在月影下哭了起来。两个影子忽然又变成了一个影子。
柳妈在家等得不耐烦,踮着小脚冲上来,大声叫了一句:月!哭着和他们三人抱成一团。
月扑到妈怀里大声的叫了一句:“妈妈,我好想你!”月抱住妈说:“妈,路不好走,我背你回去!”“不,让柳来背,让他累一累!”妈不让月背。
区政府帮他们主持婚礼,老团长当主婚人。柳和月又走在了一起。区政府文书为他们写了一幅对联:“青梅竹马如兄似妹月前柳下情深深;旧情新恋月圆柳绿亲情更添革命情”
老同学送了付对联则是:“柳柳与月月,自小是一对;结有不解缘,终裁合欢被。”
胖嫂是这小夫妻的最早介绍人,是她要柳妈把月收下来,还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地下一双。胖嫂进过冬学扫盲班,后来在区政府当炊事员又认识了一些字,便大大咧咧的念了句顺口溜:“柳柳和月月,天生是一对;从小两相好,今夜同条被。明年生个娃,你们当爸妈;不要忘了我,这个胖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