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我只是一个可以实现你愿望的恶鬼。”
文世涛怔愣地看着他,抿了抿唇,怕两人对谈的声音会扰醒卜希临,于是合上了门,往外走了几步。
“你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他问着。
他才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恶鬼,他只想知道自己能否摆脱一身诅咒。
“当然可以。”
“真的?”
“我实现了范姜魁的愿望,不是吗?”朔夜笑睇着他,那眸色有几分癫狂妖冶,似人似魅。
文世涛微拧眉。“范姜魁的愿望?”
“你也亲眼见识到执秀的身子,已经和一个寻常人没两样了。”
文世涛想起那一晚,范姜魁为了让执秀能像个寻常人生活,愿以己身五感做为交换,可是“执秀说,咒没有成立,因为范姜魁的五感并未消失,他还是和往常一样。”
“是谁跟你说,咒术师就非得以物换咒?”朔夜好笑地看着他。“我确实对范姜魁施了咒,但咒被文执秀给破解了,因为她那一份执着的爱,所以咒在瞬间化解,祛除她身上的病痛。”
文世涛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可执秀能够恢复成正常人,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垂眼寻思片刻,他抬眼道:“那么你要怎么实现我的愿望?你又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渴望?我得用身上什么东西换取?”
他刻意隐瞒想法质问着,就不信他会知道。
朔夜始终含笑。“你想要解开身上的诅咒,让你身边的人永远不再受其害。”
文世涛不敢相信的半眯眼。“你到底是谁?”他连伏旭也从未提起过这事,知晓的人唯有执秀、入羲和希临,而他们不可能随意向人透露。
“不过是个可以实现你愿望的咒术师罢了。”朔夜冷笑着,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卖关子,好半晌才道:“我不需要你拿任何东西换取,我只要你跟我打一个赌。”
“赌?”
“对,很简单的赌。从赌约定下的瞬间,卜希临的病会马上好转,明天她就可以上路回家,只要你跟她约定,要她七日内回到文府见你,那么你身上的诅咒就会消失。”
文世涛身体泛起阵阵寒栗。他竟连希临明日要回家都知道“只要这样就可以?”而且,这样的赌不会太简单吗?
“对,只要她爱你,她可以在期限内赶回,那么她的爱就可以化解你身上的诅咒。”朔夜伸出长指比着他。“不过,既然是赌嘛总有输有赢,要是她没回来的话,我要挖出你的眼睛,而且你身上的诅咒会一直缠着你到死为止。”
文世涛毫不犹豫地道:“好,一言为定。”
七天之约,这对他而言,根本就是赢定了,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况且如此一来,他就再也不受诅咒束缚。
“很好。”朔夜笑弯了血红的唇瓣,长指在空中快速地笔画,眼前出现古老绽放金色光芒的文字,往文世涛身上一绕,瞬间消失不见。“赌约成立。”
文世涛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脚,没有任何异状,再抬眼时,朔夜已经消失不见,他愣了下,随即又自嘲一笑。
怕什么呢?他自己不也是个近似恶鬼的人吗?
翌日一早,果真如朔夜所言,卜希临病情好转,烧退了,人能跑能跳,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凤鸣山谷
“七天之约?”卜希临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要跟我一道回去的吗?”
“希临,对不起,木造厂临时有事,我走不开身。”文世涛早已想好说词,温柔地搂着她。“只能让你独自回去,但我希望你可以在七天之内再赶回文府。”
他算过时间了,要是一切安好,当日来回,时间上是绰绰有余,但若她想要照顾爷爷,或者安置拾幸,五天的时间也够了,如此一来,七天之内她绝对可以返回文府。
“喔”她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没问题的,我一定会赶回来,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赶在七天之内?”
“这是一个赌约,要是你在七天之内赶回,你就知道赢得了什么。”他紧握着她的手,像是要得到她承诺般请求。“你可以做到吧?”
“当然可以。”她想了下,又说:“爷爷的身子骨向来硬朗,就算生病,应该也不会太严重,我只是有点放心不下,才一定要回去一趟,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赶回来,搞不好连七天都不用呢。”
来回两地,搭马车只要一天的时间,七天对她而言,绰绰有余。
于是,尽管离情依依,文世涛还是送她搭上文家的马车,目送她离去。
在卜希临离去之后,他再度前往悦来酒楼,想要寻找七彩鸟,然而樊入羲一见到他,不禁愣住。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卜姑娘呢?”
“她回去了。”文世涛迳自朝观景楼走去。
“你怎会让她一个人离开?你不是应该要陪着她一道回去的吗?”樊入羲跟在他的身后,瞧他涉入溪里,有些没好气地问:“我愈来愈搞不懂你了,你把她丢下,结果却独自跑来我这找雕饰,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想一个美梦。”他笑着说。
只要七天,所有灾厄都将结束,要他怎能不开心?
短暂离别可以换来无灾无厄的未来,怎么想都觉得值得。
“这是怎么着?瞧你笑得很乐,发生什么好事了?”樊入羲很不雅地蹲在溪岸,打量着他的笑脸。
“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懂。”他卷起袖管,沿着溪边寻找。
樊入羲轻呀了声。“啊我懂、我懂,直到现在,我的心还卜通卜通地跳,哎呀,相思好磨人。”他摇头叹气,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文世涛直起腰,很正经地看向他。“伏旭是男的。”其实昨晚他就很想戳破他的幻想,但卜家有事,教他暂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