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种微妙的她不想承认自己跟那男人毫无干系的感觉。
“真的?”
“嗯”假的。她略微垂首,愈是想蒙混过去,心里那条真与假的虚线就愈是清晰可见,令她不只面对婆婆的逼问心虚,对于自己和段培元的关系也满怀感叹,突然好不满足于这种假面夫妻的现状。
要是昨晚他们真的做了会怎么样?是不是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能有所突破,不会再停留在这种让人胸闷无力的表面关系,而是可以进阶发展成“表里如一”的一对?
他自己也说过,两个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会怎样很难讲,这个“难讲”应该不限于肉体,也有可能是感情吧?
如果她先向他表明这份好感怎么样?他有没有可能也会渐渐喜欢上她?甚至爱上她?未来和她
唉,愈想愈多问号。江春穗心有千千结,不待婆婆继续“逼”下去,脑袋就已经沉重得抬不起来了
“干么一大早就拉着我老婆问东问西?”段培元不知何时来到两个女人身后,身上随意披着一条浴巾,表情有些不高兴。
“明天要住院了,没有东西要准备吗?”母亲明日下午就要先住院,准备接受隔天的脑部手术。他这个当儿子的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多少还是为母亲的病情感到忧心,但她自己却好像不当一回事,现在还有心情来关切儿子的新婚之夜过得怎样?
“要准备什么!带我这颗脑袋去就行了,是死是活就交给上天决定。”何碧珠有些呕气,因为精明的儿子一来,她就不好对媳妇儿旁敲侧击了。
“妈,您别这样说嘛,我和培元都会很担心的。”江春穗站出来缓和气氛,觉得他们母子的对话模式真令人提心吊胆,明明都是关心着对方,怎么说起话来却
“刀光剑影”?
“他担心?所以摆张臭脸给我看吗?那副样子哪有像个昨天才把心爱女人娶进门的新郎官,来讨债的还差不多。”段母话中有话地盯着儿子。
江春穗听不懂,段培元可没低估过母亲的智商,也晓得如何做能让母亲“稍安勿躁”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天折腾到大半夜,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他没继续回应母亲的话,只将视线一移,换了表情,对着新婚妻子微扬唇,极其自然地将她揽进怀里,往粉颊上轻啄一下。
他眼中一抹显而易见的宠溺,看得江春穗芳心悸动,明知作戏的成分居多,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开心,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唯有那个亲吻的热度留在她脸上加温,喜悦渗入心底。
“我没关系。”她娇羞回应,桃腮微晕,神情完全像个刚过门的新嫁娘,眉目之间幸福洋溢,充满喜气。
在正视内心的情意之后,他的一切在她眼中皆是别具意义,愈看愈有love的滋味即使他是作假,但她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被心仪男人搂着、吻着的甜蜜。她很高兴自己能够脑袋清楚的感受到这些快乐,而非还模模糊糊地弄不清自己的感情。
段培元回以一笑,望着那张娇若春花的脸蛋,心里的感觉其实比她想像的更为直接,亲昵的动作也不完全是在作戏给母亲看,而是有图利自己之嫌。
他根本没在管她那脸惹人怜爱的神态是假还是真,总之他是喜欢的,甚至不能否认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着迷,因为他发现她总是能轻易掳获他的目光与注意力,无论身处菜市场或婚礼,她都是他的“焦点”一颦一笑,或是淘气、娇嗔,全都得以取悦他的心情,使他心神向往,魂牵梦萦,连在睡眠中都忘不了这个娇俏媚然的女子,妄想着她臣服于他身下,那千娇百媚的姿态
他扯下肩上的浴巾,假装随意拎挂在腰间,事实上是防范强健的身体还留有太多没被运动消耗掉的精力,产生令人尴尬的“反应”就像今晨起床,见她毫无防备的躺在身旁,昨夜梦中那些与她亲密拥吻、恣意**的激情片段又再一次回流到他血液,烧热他的身体。
熟睡中的她,岂会知道他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对她出手,就怕轻举妄动会吓着她,于是宁愿选择自己跳到泳池里消耗掉比平日多三倍的运动量。
方才见她神色紧张地面对母亲,他便立刻冲进屋来,担心她遭受半点为难,急着想替她解围。
这份担忧和早先的体谅,完全不像他平时会有的“义举”更简单说,她不过是他雇来的“演员”面对母亲的试探和怀疑是她应尽的义务。至于上床,这点他们之前也说得很白,即使突然“动手”他都有把握让女人拒绝不了他,甚至在事后恳求他再来一次
但,这女人就是这么无声无息地影响了他的心,使他产生这些前所未有的变化,自己也解释不来那种想特别善待她的感觉,仿佛对她的喜爱、怜惜,比什么都重要一些,不能随便忽略,否则就会反弹回来,伤了自己。
这陌生的情绪,连他这个“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都觉得匪夷所思,还得花点时间确认自己对这女人的感觉究竟特别到何种程度,毕竟他们之间不是那种感觉不对就可以马上分手、划清界线的关系,所以他对她的心态更要谨慎,而非急着将她占为已有,像以往那般一下子便进展到肉体关系。
“儿子,不怕感冒啊?”段母看他们小俩口望来望去,纠缠的视线浓到化不开,心里果然安心一些。但以儿子这副“凉快”的装扮站在长廊,待会儿恐怕会害家里的女佣打破一堆盘子。
“妈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要问,我们就先上楼,待会儿下来吃早餐。”他转过头,唇角立刻不孝的下降三度,抿回一直线。然而搂住妻子的手倒是从没松开过,好像怕她一落单就会被母亲抓去“严刑逼供”护卫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