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大火一直烧到了深夜才熄灭,后勤的士兵把所有灰烬分开装进罐子里。战地医院的医生就忙到了天亮才完成所有伤员的手术,这一战受伤的士兵有近四百多人,重伤的也有二百多人,好在经过两年的培训,亚洲军的医疗水平突飞猛进,只要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伤了躯干也在60%以上的存活率。到最后死亡士兵还是能控制在两百人以内,龙成云心里有惴惴不安,也不知道王佑安和集团高层是什么看法,但一周时间就消灭了盘距多年的荷兰人,还是跨海作战的攻城战,荷兰人的作战能力和战斗意志也不是以前遇见的军队可以比拟的。这荷兰人本身就是身经百战的士兵,都是二十七年的荷西争霸战争练出来的。但龙成云是不知道的,他只能与自己知道的战例进行比较。第二天一早施琅就过来辞行了,带回去大多数运输船,他必须尽快恢复海上的航道,不然三万俘虏可能拖垮五千人的王佑安。
王佑安这几天确实也是焦躁不安,调查科的人传回消息,大明山东巡抚朱大典已经筹集到粮食,正在等关宁军汇合,估计就是两三天的事。王佑安可不想与这些大明王朝合兵一处,一是他被调到山东来参战明显有些不寻常,合兵一处说不定就被别人阴了,袁崇焕杀毛文龙的事他可是非常清楚的,他可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些兵寝的节操。二是亚洲集团这次作战目标是掳夺人力资源,如果合兵一处要把大量的人口运走,朱大典肯定是不同意的,人都没有了他这个山东巡抚还当个毛的官啊。他这几天为了减少俘虏拖累,他不得不马上开展俘虏改造工作,诉苦大会已经开了两次,效果还不错,下一步就是挖根源了,为了达到效果,还从单独关押的军官中挑了十多个人让这些情群激愤俘虏们处死。这些俘虏现在基本上认同了亚洲军这个组织,至少少了许多敌对情绪,也让单独关押的军官老实了不少,看那些俘虏眼里都有些害怕,就是放了他们也不可能指挥得了他们原来的部队。
但大明王朝的军队没有再给时间让王佑安进行俘虏改造。三千关宁军骑兵在监军高起潜和祖大寿的带领下终于赶到了朱大典的营地。朱大典带着一众官员和先期到达的援军将领迎出了大帐,朱大典头戴玄色官帽,身着紫色官袍,国字脸,下巴留着半尺长须,光这面相就必须让王佑安自惭形秽。明朝官员不光要能考试,还对形象是有要求的,像王佑安这样的多半会被扔到什么旮旯里,永不见天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传来,震得脚下的黄土都抖了起来,远处就见一队骑兵急驰过来,一直冲到营地等待的人群三丈左右才突然停了下来,特别是最前面那人根本没有减速,直到三丈左右才猛一拉缰绳,战马高高跃起前蹄,在空中一个半转身,重重的砸在地上,马上的骑士一偏腿跃下马背,随手把缰绳一扔,后面跟着的骑兵马上接了过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比丝滑。下来的骑士身材高大,穿着半身锁子甲,但头上却没戴金盔,却是戴着一顶小帽,下额也是留着三寸稀疏的美须,但丝毫不影响他英武形象。朱大典脸上抽了抽,微微皱眉,但随即换上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上前两步拱手道:“高监军一路辛苦了,本督已备薄酒,欲与高监军共商大计。”
来人正是关宁军的监军高起潜,只见他龙行虎步走到朱大典前转身向北一拱手朗声说:“皇爷有命,咱家自是肝脑涂地不敢有辞,今我带来三千关宁铁骑,谅那叛军也不敢嚣张。巡抚大人大可放心,待我等稍做休整定叫那孔有德那孙子哭爹喊娘,满地找牙。”他声音虽然大,但听起来还是有些尖厉。这时后面的骑兵已经纷纷下马,几个军官也过来与朱大典一众官员见礼。当晚朱大典在大帐设宴招待所有平叛将官,一番宴饮后,高起潜说:“朱大人,看样子前来驰援的官兵已经基本到齐了,不知大人对平叛是何章程?”高起潜因为人生得高大,平时喜欢舞枪弄棒,又读了几本兵书,最是喜欢与人讨论兵法,被朱由检认定为弄兵事才派到辽东任监军。高起潜为了维护自己懂兵事的人设,就经常与将官讨论兵法,辽东的将官为了巴结他经常与他坐而论道,弄得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兵法大家了。朱大典也是宦海沉浮多年,自然顺着他说:“各路兵马基本都到了,只有琼州卫的兵马没有到,可能是琼州离这里太远了,听说带兵的是一个参将。”高起潜沉下脸说:“这个参将居然无视军法,敢逾期不到,等见到他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军法无情。”朱大典一脸懵逼,心想:你辽东到山东才几百里地,刚才才到,人家有两三千里就是无视军法了,看样子是受了别人托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