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得真彻底啊!”“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一时失去理智,没遵照程序就把你带回家,刚才纪棠已经骂过我了。”低喃着“我来看看还有没有得补救”的霍文森,以平静的语气指示他稍微抬起双手。
王子恒只能像个稻草人一样照做“纪棠他应该很生气吧?”
“的确被他念了一顿,可能还要再加上被他亏一辈子吧!”霍文森耸耸肩,撩起袖子,他手肘上的伤似乎复原得不错,已经结痂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湿透的外套从王子恒身上褪下,挂在一旁的置衣架上。
“我看他会一直用带刺的语气喊我教授,喊到我真的成为教授为止。”霍文森用自嘲的语气说完之后,轻声提醒“我要脱你的衬衫了。”
王子恒不自觉地轻颤一下,揪住自己湿淋淋的长裤掩饰心慌。
这是第二次,让对方看到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不对,加上十年前在学校厕所的那一次,就是第三次了。
霍文森的手轻柔地搁上他的颈项,之前已解开第一颗钮扣的领口,要解开第二颗并非难事。
这个男人拥有修长的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和宽大却不显粗犷的指节,有时指节不经意擦过他胸前,发热微痒的感觉同时搔动了王子恒的感官,也搔动隐藏其下的心脏,令他心跳不已、浑身发热。
不对,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所有的钮扣全都解开之后,他乖乖让霍文森脱去衬衫,这下他的上半身就光溜溜了。
王子恒虽然不像花名在外的区宗靖,或被大家戏称“纯情猛男”的小晖,拥有令同性嫉妒、异性垂涎的健壮体魄,但至少整体而言还算紧实匀称。肤色偏白的胸膛和肩线较为纤瘦,稍微锻炼过的腹部,覆盖着单薄而不夸张的肌肉。
以前他并不介意被同事或男同学看到**,当然他不是暴露狂,下半身还是会有所保留。
唯独霍文森,他就是不想让这个人看到自己的**,但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这只是拯救重要证物的过程而已。
没想到,头顶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
“我是不是毁了证据?”王子恒心想,他可能是绝望了,才会一再叹息。
霍文森语气淡然地回他一句“还不知道”便将双手摆上他的腰际,试着脱下那湿答答的牛仔裤。“就算毁了证据,也不是你的责任。谁叫纪棠派去的菜鸟手下被莫名其妙的呼救声支开,连你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裤头的钮扣也被解开了,拉炼滑下的声音勾起羞耻心的最后防线,想到自己即将像个新生儿般,毫无保留地袒露在霍文森眼前,王子恒就难堪得想哭。
当裤子被拉至腰骨下方,露出四角裤的裤头时,他只能咬紧下唇,强迫自己说出无关紧要的话掩饰羞愧“他也没说错啊!他已经尽可能帮我了。”
“没错,那不是他的工作。保护你应该是我的责任才对,可是我却”霍文森的语气既懊恼又沮丧,扶在他腰际的手竟少见的失去冷静,轻轻颤抖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陪在你身边,不能再放开你才对”
“vincent”熟悉的痛感又在胸口蔓延。王子恒抬起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在和霍文森四目相对的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因那一向散发自信的俊美脸孔再也无法以笑容掩饰沉痛,因懊悔而蒙上阴郁。
凝视他的漆黑双眸,失去洞悉人心的锐利光芒,更失去威吓他人的冷酷,取而代之的则是单纯的伤痛、单纯的悔恨,和单纯的不舍。
剎那间,王子恒有如陷入黑色的漩涡,动弹不得。
如果蝴蝶真的有毒,那毒素八成已经侵蚀他的胸口,麻痹他所有知觉,才会只想注视这个男人,直到对方不再需要自己为止。
现在才发现,他之所以怀念这不属于自己的空间,是因为这里才有霍文森的存在,也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这双眼睛,想念被温柔对待到近乎宠溺的感觉。
“damnit!fuckingyourevidence!”
突如其来的低吼,怔住了王子恒,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意会到这句口语式的低骂竟是出自风度翩翩的男人口中。
一切都在短短几秒中发生。
霍文森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后一推。
霍文森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后一推。
贴上磁砖的背脊窜起一阵凉意,但对方紧贴而来的结实胸膛,挤压在他单薄的胸前,传递而来的炙热体温,又将阵阵热流渗入他心中。
就像十年前一样,他再次被霍文森牢牢压在墙上,无处可逃。
“你知道我担心得快死了吗?你知道我以为自己会发狂吗?!”失去以往的冷静,逼近眼前的男人用力抱住他,环抱在自己腰际的臂膀,力道大得让王子恒有种自己会被拦腰折断的错觉。
被霍文森惊人的气势震慑,他甚至忘了要挣脱对方的怀抱,同时也发觉到,这是第一次,自己看到了这个男人剥除理性面具后的面目。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霍文森。
“去他的证据!只要你能活下去就好,即使要我手刃凶手,我也不会后悔!”他发狂的低吼,怔住了王子恒。
“我不值得你做出这种事情。”
“我说过,这是必要的。只要是为了你,要我牺牲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再让我失去你。”
“vincent?”这一瞬间,王子恒似乎领悟了什么,又无法确定事情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难以言喻的沉默气氛,横亘两人之间。
“这样你懂了吗?”过了好半晌,终于打破沉寂的霍文森,脸上尽是看破一切的怆然“我为什么要你和我住在一起,为什么送花给你、约你见面,甚至有意无意地触碰你、吻你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鬼实验。”他坦承“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的嗓音,弥漫着浓浓的苦涩。
“你不是我研究的对象、更不是可怜的受害者,而是我一直都想得到的人。打从十年前,从你转学来的第一天,对我微笑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无法忘记你。”
王子恒的脑海中浮现霍文森向自己打招呼时的亲切笑容。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把这段回忆视为珍贵的宝物。
“可是我国中的时候根本就丑得”像个科学怪人。
“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啊!起初我也以为自己生病了,大家都说你其貌不扬,我竟被你深深吸引。其实那时候,我不是说你像假人,而是”
当他低声说出“洋娃娃”三个字时,王子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怀疑这是蝴蝶毒素造成的幻觉。
天知道他那时不只戴着丑到爆的眼镜,还有那该死的牙套!
但霍文森困窘的表情,证明这确实是连发言者本身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实。
“你一定以为我在胡扯,但我从以前看人的角度就很奇怪,别人会在意你的眼镜或牙套,可是我只看到你双眼皮下的长长睫毛,还有你专心盯着黑板,却怎么也听不懂而困扰的表情,就连你谈起游戏时,兴奋得上翘的嘴角”霍文森松开紧抱住他的臂弯,伸出手,以指尖描绘他的唇线“我都觉得美得不可思议。”
不敢再直视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爱怜目光,王子恒垂下视线,掩饰自己的心慌,却不想躲避对方的触碰。
“我看得出你的与众不同,只是其它人没有发觉罢了,我无法抑止想靠近你的心情,也无法阻止自己的眼睛继续追寻着你。我很苦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男生这样心动。”
就连王子恒也无法理解,但是,这个人喜欢上的是连自己都无法喜欢的过去,这令他感到无比讶异,还有难以掩饰的欣喜。
“同时我也很害怕,要是有一天他们也发现你的好,你很有可能被其它人抢走,尤其是漂亮的女生。”
“不可能的,根本没有人会喜欢那样的我。”王子恒摇头反驳,但说出“偏偏我就是喜欢上你啊”的霍文森,那羞赧又懊恼的表情,不知为何让他觉得相当可爱。
“你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不在乎任何人,当时的我太幼稚了,只想找机会让你注意我,多花点时间跟我说话”
“所以你才会老是找我麻烦?”
“蠢到极点了吧!”霍文森自嘲地摇摇头,直说“真搞不懂当时的我在想什么”
“我去美国之后,以为会就此对你死心,但时间越久,我发现自己越忘不了你,也开始接受自己无法爱上女生的事实。我试着埋首于研究工作,也尝试和别人交往,直到你在我心中的影像渐渐淡了,却没想到,我竟然在意外的地方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会在警局遇到你”“你一定不晓得,当我透过侦讯室的单面镜看到你时,内心有多激动,好几次都得握紧拳头,甚至用力抠住自己的掌心,才能保持平静。”
霍文森苦笑着摊开手掌,彷佛想让王子恒看看自己当时的挣扎。
“我没有你想象中冷静,更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但我想要保护你的心情是千真万确的,我不想再把你交给任何人,不想让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陷入危机。”
王子恒看着他的掌心,尽管指甲留下的痕迹早就消失了,他也忘不了自己脱险之后,霍文森用尽全力抱紧他的那一刻。
这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假像,而是货真价实的狂喜,为了自己愤怒、担忧、雀跃、失去冷静
或许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并不是自己。
“我”半张着嘴,他总觉得想表达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思绪乱七八槽的。而且好奇怪,明明对方没有触碰到他,为什么胸口还是阵阵骚动?
摊开的手掌转而包裹住他的脸,过于温暖的体温令他轻颤了一下,缩起下颚。
“不要躲我”以低沉嗓音如此哀求的霍文森低下头,端正的脸孔靠近他,两人近到鼻尖几乎相碰的地步,软甜的香水味也随之窜进鼻腔。
心脏一下急遽跳动到发疼,王子恒手脚发软,有些不知所措的呢喃“vincent你靠太近了”
“没错,你应该用力推开我才对,就像之前那样我的理智是这么告诉我的,内心却希望你别再逃开。”说着这番话,但霍文森的手依然贴合他白皙的面颊,显然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意。
“我常在这些矛盾中挣扎,我想这也是你不知道的。有时我会埋怨你,为什么让我这么喜欢你。”
王子恒蓦地想起他曾责备他——全都是你的错。
这下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何总是欲言又止。不敢说出口的情感、在苦恼下被扭曲的心意,一再制止了霍文森说出真相的勇气。
没想到这个看似完美无缺的男人,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而面对连不完美的部分都挖开来让他看清的眼前人,他竟不忍心躲避。
“十年了,我偶尔还是会梦见我们在学校厕所发生的事情。我记得你的唇的触感,记得你唾液的味道”
唾液?王子恒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滋润干涸的口腔。
尤其霍文森说话时微微开阖的唇就贴在他的嘴角,好几次,他以为又会被吻而颤抖不已。
“当然,我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你真的有戴牙套,因为割得我的舌头好痛。”
“我也觉得很痛啊!”听见他的轻声抱怨,霍文森苦笑着说:“我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所以你才老会作恶梦吧?但我和你相反,对我来说,那是个难忘又甜美的梦,至今我也常会梦见你,不过都是些美好到醒来会觉得惆怅的梦。就像这样”
下一刻,霍文森的唇瓣压上他的,有如轻啄般温柔地吻他。王子恒僵直了全身,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还是不想反抗。
“我一直想再次亲吻你,像这样触碰你”捧住面颊的掌心,沿着颈项向下,长指滑过肩膀、手臂,以近乎挑逗的方式抚遍他的指尖,最后停在他luo裎的腰际。
变得yin靡的气氛,唤醒了王子恒的防卫本能,他扭动身体躲避对方的触碰,却被修长的臂膀一把揽住。
“vincent放开我”
“我想讓你困擾的掙紮”沒有放開他的打算,霍文森繼續親吻他的額頭、發梢,以及繃直到呈現絕美線條的頸部“再讓你發出沈溺的呻吟”
“嗚!”脖子突地傳來壹陣疼痛,只因以誘人低語向他訴說欲望的男人,正粗暴地啃咬他的頸項。
被用力吸吮的肌膚立刻泛紅,有如花朵般豔麗,彷佛有股電流從對方吻過的地方擴散開來,王子恒無法自制地顫抖著,說不出這究竟是單純的疼痛,還是壹種快感。
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受,令他莫名恐懼。
“不要”將手肘抵住霍文森的胸口,他想架開對方,卻反被攫住雙手,壓在頭頂的牆上。
王子恒愣住了,他曾經在漫畫裏看過這種姿勢,擺出這種姿勢的人,接下來就會被侵犯
“這樣你明白我的痛苦了嗎?”
在他耳畔呢喃的男人輕咬他的耳垂,比剛才更明顯的熱燙電流猛地竄過,使王子恒下腹發熱。
“每次看到你就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用天真無邪的表情望着我,我卻什么也不能做,還得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的很難受。”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很掙紮。不過,如果要說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攝人魂魄的迷人黑眸突然逼近眼前,王子恒這才頓悟,自己根本無法逃脫。
“我要吻你。”霍文森低語,蓦地低頭吻住他的唇,只是這壹次,不再是輕如點水的觸碰,而是如同暴風雨來襲的濃烈親吻。
“嗚嗚嗚”他抿緊了唇,擺動頭部想閃躲侵襲。
但不管他怎么躲,霍文森就是能輕易追上他,甚至運用體格優勢將他困在高大身軀和牆壁中間,使他動彈不得。
這個男人就像精于狩獵的獵人,身爲獵物的自己除了跑到筋疲力盡,根本無處可逃。
“王子”霍文森暫時停止攻勢,以溫柔的聲音低喃著“把嘴巴張開,不然你會無法呼吸。”
王子恒大力搖頭,他才不要讓這個男人破壞他的最后壹道防線,不然他不曉得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就算你這樣子,我也不會停喔!”這么說的霍文森,又開始重重吸吮他的唇瓣。
很快的,王子恒就再也忍不住無法呼吸的痛苦,只好張開嘴巴吸氣,而等待已久的舌也立刻侵入。
他的唇被用力吸吮,對方豐厚的舌闖進他口中翻攪,強迫他的與之缱绻。
天啊!原來這個男人這么會接吻,吻得他暈陶陶、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之前國中時青澀的親吻,不過是淺嘗即止的程度而已,如今自己面對的是狂潮般的激情熱吻,他在書上看到會雙眼迷蒙、渾身無力的吻,就是這種感覺吧!
禁锢在他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覺中松懈,轉爲捧住他的臉,擡起他的下颚,讓兩人緊密貼合,浴室裏響起唇舌交纏的濕儒聲響,顯得格外情色。
“嗚嗯”發出苦悶的呻吟,他擁住霍文森的背部,揪住他的襯衫,好讓自己不至于溺斃。
“討厭嗎?”趁著接吻的空檔,毫不保留地以吻蹂躏他的男人如此問道。
王子恒根本無暇思考,也無暇響應,他不像霍文森可以遊刃有余地問出這種問題,但他濕潤的雙眼,似乎透露了真實的心情。
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閃過壹絲光芒,輕笑着說“你喜歡就好”
“這壹次,我不會再讓你感到痛苦,我會讓你舒服得忘記壹切痛楚。”
正當王子恒還想不通會有什么痛楚時,再次襲來的熱吻便奪去了他所有感官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