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时候那样随意平静,似乎是临时出一趟远门,记得在一次公司的聚餐宴席上,她竟也一时高兴贪杯起来,喝了酒的她在我的办公室里坐了好久,当然珍也在,那晚她突然话多了起来,她说和我们一起共事真的好开心,其实她知道我和珍干得最卖力,她一直感激在心,因为自己太年轻,不敢在人前流露真情,虽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至少她走到哪里就会把我们带到哪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的女上司,第一次发现她是个很重情感的人,也第一次感觉自己并非真的不在乎上司对自己冷落与淡薄,而甘于沉默无声的人。
然而,雅却突然走了,走得断然干脆,再无声息,以至于我在怀疑曾经是否真的有过这个共命运同相联的人,甚至于那个敞开心扉的晚上,那些令人铭记的欢声笑语。后来的日子渐渐传来雅的一些消息,说她走得并不甘心,现在做得并不开心,希望总是与人的愿望向背而行,可我是多么想她过得比谁都好,因为我始终认为,好人一生平安。而我更相信,雅是不甘于颓废的人,就象那只搏击长空的银鹰,不会因为风雨的猛烈而停止飞翔的使命。
接到雅的电话是在一个深夜零点,她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使得我一时想不起,仿佛等了一个世纪的约会,在到来的时候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又是这样不容置疑地口气,一番问候过后,就让我明天上交辞呈,及早去她那里报到上班,她说她现在真的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我还是朋友的话,就什么也别说了,她不会亏待我,待遇报酬全都好说,就这样我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城市,却有许多回忆,莫名情结的地方,直到车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尚在犹疑中,我真的离开了那个居住了十年的城市吗?
才想起,身居闹市中,却很少去中心广场看风景,去公园享受一刻美妙清新的空气与翠竹曲径丛中的芳香,才想起,朋友约了n次去咖啡小屋雅座听音乐漫过耳边的感觉,却屡屡推脱,笑说别遗憾,好在还有明天,明天我还在这个城市里,才想起一个朋友不问情由,就把车开到楼底下,说等我去中心广场轻松片刻,那一次可是下了决心的去放飞一回自己,谁知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松软的草地,刚一坐下,手机就响起,单位有客户在等,又急匆匆地赶回,连声说着对不起,许诺下一次一定好好补偿,朋友同情我这一跌连声的歉意,说只要有这个心,他不会太计较,相反更喜欢我这样的朋友,看得出他一脸的无奈与失望,才想起,网友加小弟的记者朋友,他在学校毕业后分到我身边上班,当知道我们相距只有十分钟的路程的时候,我们都感觉太神奇了,茫茫人海中,无论是朋友还是姐弟,这样的巧遇不多,因此,我们约好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聚一聚,可是现在只好一条信息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城市,他回说太突然,再要见到姐姐却很难了。人有时候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当拥有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而当昨日不再的时候,又是这般依依不舍,难以释怀,好象只有这个时候那些不经意的错过与无所谓的失去,才会象不可逆转的方程式一样,一道一道地演算出来,回忆便是其中每一道深深的惩罚和嘲讽,一个不会坐下只会走路的人。
车快到了,我也该停止思绪卸下行囊,丽雅就在路旁不远处一棵榕树下等候我,司机是熟人,他老远就喊着:“看,你的上司接你来了!”一群小青年男女一拥而上,说着笑着从车上搬下我的行李,动作麻利快速,司机急得大叫“那位轻点,那个箱子里面是电脑哦。”雅带着一副墨镜,走过来,神情很是歉意,说让你受委屈了,地方环境真的没有那个城市好,但人是真诚的,我一脸的侠气,说:“还说什么呢,你在这里寂寞,我能不来陪你吗?”雅说,你能这样想,我又回到从前了,好开心。她倒是开心了,我却机械起来,看着司机扭转方向盘,一声两位保重,再见后,红色的的士绝尘而去,心里顿时怅然若失,雅为我打扫房间,帮我摆好行李,我极力让表情柔和起来,一切完毕后。随雅走出宿舍,漫步在雨后有些宁静的路上,两旁的树上还有晶圆的水珠,我们向一家美食厅走去,我知道雅要为我接风,还有叙旧,只可惜珍不在,这里暂时还没有她的位置,可我又想珍了,说真希望她也能和我们再次在一起合作,象从前一样。雅说,要想回到从前,我们还得辛苦一段时间,让我们一起来努力吧,你来了,我就有信心了,相信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珍也会来的,从前的风景再现,指日可待。
天还是灰蒙蒙的,但雨后的鹰却轻快地飞展着,拍打两翅,斗志昂扬地盘旋,或许它在风雨中不懈的奋起搏击,终于找到它的方向,风雨总是要过去,而我们在匆匆的人流中,再次相遇携手,一起飞行,珍,等着吧,为了你,为了我们,为了找回从前的快乐,我会一直不懈地飞下去,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