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几乎可以自主,回去干什么,你呢?”
“我也那样想。”
“放下我,我累了。”
可是川流却一直站在露台,背着百多磅,并不觉得疲惫。
他是能负重。
“我想下来。”
川流走近栏杆,忽然跨腿站到一张椅子上。
椅子摇一摇,小岸吃惊,搂紧川流脖子。
椅子靠近露台栏杆,这时,他们大半身高过护栏,摇摇欲坠。
小云一颗心像要从胸膛里蹦出。
她蓦然明白,大川根本不想和平分手。
“你的手冰冷,可是风大?”
小云的脸紧贴他后头,并不挣扎,一有动作,两个人就会摔下三十四层楼。
小云气苦,流下眼泪。
“你害怕?”
小云紧紧搂住他,像幼时那般,贴住他强壮背脊。
“一起跳下去好不好?”
小云苦笑,生活那么辛苦,爱一个人也不能够在一起,或许川流想法正确,她点点头。
“你不怕?”
她低声在他耳边说:“不怕。”
“情愿跳下去不肯跟我走?”
小云清晰回答:“跳下比较不吃苦。”
川流忽然笑,他在椅上跳前半步。
楼高风劲,小云清晰看到马路上车辆行人,她内心一片明澄。
她把他箍的透不过气。
“你背我一辈子。”
“好,那么,小云,你闭上眼睛,同家人说再见。”
小云闭上双眼,浑身虚脱。
川流纵身。
小云等待两人迅速下坠,气压在数秒钟后会叫他们失去知觉,然后“啪”一声坠地。
她感觉到川流纵离椅子,两人身子坠空,落下,但即时碰到硬地,小云全身疼痛,她睁开双眼,看到自己仍然抱着川流,两人摔倒在露台。
川流转身,紧紧抱住小云,埋脸在她胸前。
呵他不舍得。
这时有人大力敲门,在门外叫:“开门,川先生,我们是酒店警卫,那房客人看到有人在露台做危险动作,我们现在用门匙开门进来。”
小云这时清醒过来,把川流拉到床上,用被褥遮住。
酒店工作人员打开门抢进。
小云声音沙哑:“什么事?”
警卫员看到床上半luo少女,发愣,立刻退出“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稍后再赔罪。”
他们退下关门。
小云浑身颤抖。
稍后川流坐起,他头发全叫汗湿透。
劫后余生的年轻人又再拥抱。
他们再也没有讲话。
小云静静换回原来衣服,背上背囊。
她打开酒店房门下楼,叫部车子,驶往飞机场。
云妈一直千叮万嘱,不要搭顺风车,不要进男人房间,看情形都是忠言。
在飞机上小云想,倘若她挣扎,她哭叫,她不肯陪他跳下,他也许就不会放过她。
孟行云比同学们更早回到家。
佣人开门,看到小云,哧了一跳,小云黑眼圈,干唇,又黄又瘦,且不知怎么地,手臂全是淤痕,憔悴疲倦不堪。
女佣不动声色“喝碗红枣甜粥。”
小云点头。
想仔细,仿佛已经几天没吃东西。
家人离去,屋子已经收拾恢复旧貌,静静地浸浴在午间阳光里。
沙发角落有一只小小摇蹦,一定是唧唧的玩具,忘记带走。
她吃完热粥,走到后园,大吃一惊,呆在当地。
女佣就在她身边,解释:“下了一夜大雨,第二早,缨花树倒塌,园工讲,树早已蛀空,大自然天地万物,皆有寿数定时云去。”
小云扶住门框,凄苦莫名。
“园工说,这樱树是前屋主所种,又自院迁移到后园,总共存活约三十年,也差不多,又说樱花生命奇短,寓意欠佳,不如种常青松柏云云。
小云垂头。
“我请高先生下班来一趟”
这女佣十分多事热诚。
小云说:“我想吃八宝鸭及八宝饭,两者都做烂一点。”
“现在动手,恐怕要明午才有得吃”
“快去街市。”
“我先替做川贝炖梨子,你喉咙沙哑。”
一德忽然赶到,一见小云,忙不迭叫苦:“那职利桑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奶娃去了七天,变成焦妹回来,发生什么事,订婚指环还在不在?”
他手里捧着一只大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只精致蓝色的玻璃地球,外边,罩着一只更大的透明玻璃球,球面绘画着各个星座。
真是漂亮的一座摆设品。
这时一德检查她的指环,无恙,松口气。
“以扣再也不要出差,下一站去海南岛?推掉行不行?”
“一德,我有话说。”
“一德深深吻她的手“我明早再来,公司正开会,我只告假半小时。”
一德必然在处理某宗争产案件。
他顺便喝完大杯咖啡才走。
小云轻轻搬起那只足球大玻璃球,放到桌子上观赏。
一德是个无瑕可击的年轻人,全无阴暗面,圆脸圆眼忠厚的圆鼻,身躯四肢也圆滚滚,不是胖,而是圆厚。
与他在一起,最平和开心。
但是,经过这次历险,小云心中澄明,她不爱他。
她与他的感情足够过一辈子,但她还是渴望热烈像融蜡般燃烧。
把一德留在身边陪读,聊天,旅行,最好不过,他像一只玩具熊般可爱可靠,她可以替他换上不同的衣饰,她见过有一只穿皮衣皮裤戴铁链的机车熊,还有蒙上贼眼罩手臂纹身说“偷爱者”小熊,更有像大块头臂肌蹦鼓只穿内裤壮男熊,都像煞一德憨态十足,随时可以按着他咬一口。
便她不爱他。
将来,看到她渴望得到的燃烧,她的目光与心跳都会游离,那样,对不起一德。
那天,小云不停地吃,一边打呃,一边吃。
幸亏女佣做的全是易消化食物,藕粥,银丝卷,清鸡汤,菜饭,八宝鸭呢,她推搪在准备,打开冰箱,果然见一只光鸭。
小云忽然挂住姐姐,电话找她,才喂了一声,已听到恶婴唧唧在一边大哭:“才打过防疫针,在医生边一除裤子,已经哭得死脱,可怜,你好吗,我不说了。”
悠悠此刻为那幼儿活着,小云轻轻说:“对他多么好也无用,他将来必定忏逆。”
“什么,对不起,稍后我再找你。”
谈话结束。
一德终于来了,带着一箱文件。
他凝视小云“昨日干瘪,今日清肿,怎么回事?”
女佣解围“这个高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对女生说话。”
“我是老实人,悠悠生育后体重增加一倍,头发剪短,腰身失踪,整日抱着幼儿,蓬头鬼似,刚在惋惜,真是水一般容貌突变沙石,突然小云也一脸残相。”
小云吼叫一声,蓬一声扑过去,压在他身上撕打。
女佣笑着闪开“活该”
一德见打翻文件“哎唷”“哎唷”地叫。
小云坐在他身边,看他收拾纸张。
她轻轻摘下指环“一德,我要求解除婚约”
一德只是笑“你再丑,我也一样爱你,别说恫哧话,这种话不能说。”
他抬起头,看到小云脱下戒指,一脸疑惑。
“一德,你仍是我最好朋友,我只要求解除婚约。”
“一德目定口呆“什么”?
“一德,我不想与你结婚。”
他失措“我不明白。”